醒來時已經是黃昏。
云初是被凍醒的,她沒有蓋被子,窗戶在睡前開了條縫隙用來透氣,不知何時已經被風吹敞開了一半,袖子因為翻身挽起一半,露在外面的皮膚摸上去冰涼。
她坐起身,平時不午睡的習慣讓她呆坐著緩了好一段時間才清醒過來,黃昏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沒有感受到溫暖的感覺,殘陽,死寂,蒙上了灰暗的橘紅色,云初清醒過來,活動著枕著睡而導致有些發麻的手臂。
在原本的世界,好像很少有這么安靜的時候啊。
大概是睡了一覺,那些沉睡前或焦慮或抗拒的想法全部成了睡前模糊的記憶,現在回想復盤也只有平靜,她下床,先把窗戶關上。
她本來以為自己睡不著,但她睡得很香,云初去洗手間接水洗臉讓自己清醒些,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龐,她與鏡中人對視,在原本世界她沒有那么多照鏡子的機會,所以就算她的容貌有改變云初也是意識不到的,而她現在的眉眼相對于原本世界的她溫柔稚嫩些許。如果她的靈魂脫離了身體去到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原本的身體難道一直躺在醫院嗎,可是為何……
睡覺時掀起的袖子提醒了云初,她稍微掀起衣服,衣擺堪堪抬過肋部,皮膚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觸目驚心,他們說這是她摔下下水道時被下面施工所裸露的鋼筋劃破,云初覺得這個說法挺正確的,她在原本世界的傷痕不長這樣,但就是非常巧合,在原本世界傷痕累累的身軀到了這邊依舊沒有逃脫命運,那她原來世界的身軀又該怎么算,被穿胸而過釘死在樹上?
云初沒想明白這個穿越的機制。出來時順便打開了客廳的燈,天色逐漸暗沉下來,本來她一個人吃飯可以對付一口,不過澈溪不知道會不會回來,要不要幫他留一口,畢竟幫她做了兩頓飯……
最后云初還是自己片了面湯隨意對付一口,實在不行等他回來后再惦記吃飯的事情吧,她在柜子底層還找到一罐茶葉,就算轉涼喝起來也很是解渴,云初打開電視,先轉到本地的新聞臺,正好看到了她之前住的那個醫院的名字。
哦,上電視了?云初隱約記得采訪自己的記者,不由得停下來觀看,不過看了一會云初就發現這個節目大抵與自己無關,正要換臺,鏡頭掃過病房,云初的手頓在半空中。
有些眼熟的一張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