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啊
在場朝臣都是處在大明政治中心的核心人物,心里稍稍算計了一番,便越覺得這件事情……
也有點離譜了。
黃河容易泛濫,重視水利,這關注點本沒有問題。
前頭的洪武朝就是收入拮據的情況下,每年也都會有定量的錢糧放在這上面。
只是還往上追加,還一次性加這么多,就靡費了。
當然,另一方面。
朱允熥一次性提了兩件大事,把這些盈余都給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們原本都在打著的如意算盤,想著今年多少可以多得些預算,好做事輕松些,也落空了,出于這個原因,在場許多人自然也是有些不太愿的。
朱允熥也知道,自己提的……是否也不太劃算?有失了陛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本意?”
“當然,這些都都只是微臣一己之拙見,若是說錯了,微臣先在這里給陛下請罪!若是陛下覺得微臣說得還算在理,這數額如何調整,終究也還得看陛下如何籌謀。”
詹徽這老油子說起話來,自然是滴水不漏的,縱然心里也是有些緊張、有些發憷,可面上卻十分平靜,娓娓道來,辭委婉,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而詹徽也知道面前這位少帝的脾性。
他說了要做的事情,那是一定會去做的,沒人能勸得了,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也就只有挑一些最局部的地方敲敲邊鼓。
在場諸多朝臣的意見,以上頭那位的目光,肯定一眼都能看得出來,自己如此敲敲邊鼓,再捧上一捧,或許還能從這件事情上摳搜出一些預算來。
至于這數目是多少。
那他可就不敢提了。
聽完詹徽這一番話,在場眾人的目光皆是微微一亮,什么都沒說,勝似什么都說了:「嘖嘖,這詹大人自前朝到今朝都能身居高位,我特么還真是一點不眼紅……」
而有詹徽這老油子起頭。
其他人也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中微微一定,紛紛先后出列附議:
“詹大人此有理!”
“陛下心懷天下,希望大明好、希望百姓好,這是明君,不過微臣拙見,大明國朝諸事繁多,可以為百姓籌謀的地方,也不止于一處,若能將這預算更均勻一些分配開來,或許收效會更大也未可知?”
“微臣以為此有理。”
“微臣也附議。”
“……”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跟在詹徽屁股后面造勢的同時,沒忘記先吹捧吹捧朱允熥疊個甲什么的。
朱允熥往后靠了靠。
沉吟了片刻才淡淡一笑,道:“看來詹愛卿和諸位愛卿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過嘛……既然知道自己是拙見,下次就不用再說了。”
聲音是溫潤的。
話是冰冷的,一句話: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誠然。
詹徽和其他人畢竟也是治國之才,說的都十分在理。
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可這是基于他后世而來的先知先覺的一條政策。
這些人不知道某些事情一定會發生,可朱允熥卻知道,自然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這群人給動搖了。
不過,已經殺了一只雞了,該給的震懾也給到了,哪兒還能天天殺不是?再說詹徽態度的確比較好,他便也不那么強硬了,只需要讓這群人知道自己對此事的態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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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啊
聽到朱允熥這不咸不淡的拒絕之,在場臉上的表情都格外豐富。
原本,他們挨個兒說完,不見朱允熥如何發怒,還以為這事兒多少還有些余地,不管多少,只要這位少帝能開口,摳搜下來些預算,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誰知道……
這位真就……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啊!!
當下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跟吃了屎一樣難看,一個個如鯁在喉,臉色發青,這特么還玩蛇皮?
詹徽也是保持著雙手合攏拱手的姿態。
在原地愣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一時都沒緩過神兒來,他覺得……自己說挺好的啊?今天這事兒要換了太祖洪武皇帝,他都有自信勸下來。
到當今這位開乾陛下面前……
淦!說多了都是淚啊!!
不過……他已經被這位少帝教做人不知道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