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今天這一個個的……」
「眼睛珠子里都在冒火啊,肯定是都已經知道了傅友德離京的事兒了,這刺激受得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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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形他其實是有所預料的。
畢竟文武之爭,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現在他們相當于是收到了一個「以后武將將要只手遮天」的信號,誰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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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臨上朝之前才收到的消息。
「這群人……今天是擺明了想在朕這奉天殿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吶。」朱允拙簿駁乜醋胖諶耍圓槐溆ν蟣洹
頓了頓,他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里也立刻有了主意。
當然,面前這群人,管他變不變的,肯定都不會讓他安寧,見馬三寶遲遲沒有開口,便有人直接踏步出列:“啟稟陛下,微臣有本啟奏!”
文臣列隊之中所有人眼中頓時齊刷刷燒起一團火。
眼神流轉著,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而武將列隊之中。
同樣也有人雙眼一瞇,腳都抬起來了,也要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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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西勛貴這一邊兒面上都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或是夾雜著些許愧疚、尷尬……
而文臣這邊。
一個個臉上的怒意則更甚:黑眼圈還能為的什么?還不是為了穎國公的去留那件破事兒?你做出如此糊涂的決定,自己倒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問旁人怎么了。
想到這里,最先站出隊列之人說話都沒之前客氣了:“說起來,正與微臣要說的事兒有關!”
說罷,這人長吸了一口氣,做好打持久戰開噴的準備。
只是他嘴里一個字兒沒往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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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事兒還不算攤到明面上來講,所以朱允字壞弊約菏裁炊疾恢潰苯庸俗笥葉運拋釵薰亟粢氖慮樾踹鍍鵠礎
說完,他若有所思地頓了頓。
故作苦惱的樣子蹙眉吸了口氣,道:“不行不行,這可不行,你們都是我大明皇朝的股肱之臣,把你們給累壞了,往后朝廷運轉說不準都得出事兒,得歇著!”
“罷了罷了,今日罷朝,朕給你們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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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這架勢。
后面他們想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心里瞬間就全都有了預判――勸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發狠、死諫、以頭搶地、拿頭撞墻什么的――相比于一個他們認為的所謂錯誤政令,今天這件事情要嚴重得多。
流程嘛就是這么一套。
所以朱老板大手一揮,直接給員工放了一天假,他才懶得聽這群人嗶嗶,更懶得看奉天殿上唾沫橫飛。
當然,除此之外也還有更重要的一層用意。
有句話叫什么?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現在許多人應該剛剛聽到傅友德離京的消息,正是最激憤、最沖動的時候。
一些平日里不會做出死諫這種行為的人,在激情沖動最上頭的時候,說不準還真能一鼓作氣地來一回死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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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屁股走人聽都不聽,讓這群人一口氣都提到胸口了又憋回去,而且應天府這邊,短時間之內根本不會出什么岔子,他們就會以一種亢奮的狀態浸泡在平靜的環境之中。
冷靜一段時間之后,一些上頭的人也恢復理智了。
自然而然也會在心里開始衡量:
現在一切不都是太太平平的?發狠做什么?
拿命去填值不值?
拿仕途去拼值不值?
一旦開始猶豫,就會敗北,就會躊躇不前,失去勇氣。
這種情況,除了最頭鐵的那少部分,人性的懦弱也會讓他們下意識逃避危險的做法,選擇能茍一時茍一時的活法。
事情自然而然就能平息下來。
“三寶,走!咱們也回乾清宮去。”大手一揮放了假之后,朱允滓槐咂鶘硪槐嘰蛄爍齪喬罰骸半摶不厝ゲ共咕躒ァ!說罷,頭也不回地下了金鑾,離開了奉天殿。
一波操作下來。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管是文臣還是武將,一下子都呆若木雞愣在了原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龍椅之上就已經空空蕩蕩。
只留下眾人各自面面相覷。
「剛剛上朝,接著人就直接跑了?」
「這還真特么的隨心所欲啊!壓根兒就沒有任何規矩不規矩的能束縛得了他!」
「……」
那些話都已經溜到嘴邊的文臣心里已經開始mmp了。
只是呆愣、憤懣、不甘心之際。
他們又知道。
別的任何皇帝干不出來這樣的事兒,當今少帝偏偏就能干得出來――連先帝的《皇明祖訓》都從來沒當過回事兒的人,能指望他有什么武德?
想到這些,一股濃濃的無力感襲來。
他們這些人,就算有千萬般說法……落在如今這位少帝身上,要么就是錘到了鐵板一般,硬得你人都發懵,要么又跟打進棉花里一樣,根本不接招!
長久的沉默過后,以淮西勛貴為首的諸多武將自然樂得清閑,放假不放假什么的,也就那樣!他們才剛剛安了心,本來除了準備和那群文官吵架之外,就沒有什么其他要說的,所以這時候率先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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