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當該如此!”
“走走走,今夜良宵美酒,不醉不歸!”
社團的人興沖沖的出門聚餐,才讓陸景瑤擺脫了“吃馬屁吃到吐”的窘境。
但是隨后她又開始發愁。
聚餐是要花錢的,上一次青芽文學社聚餐,每人aa了兩塊多錢,是她每個月助學補貼的十分之一還多,
因為要攢錢寄回家里,聚餐之后的一個星期陸景瑤是饅頭就咸菜捱過去的。
今天雖然校刊發表了她的詩歌,有五塊五毛錢的稿費,但陸景瑤本想著湊十塊錢寄回家補貼家用的,這要是再聚餐,又湊不夠十塊了。
“快走了景瑤,想什么呢?”
同為文學社社友的何雪攬住了陸景瑤的胳膊,拖著她追上其他人的腳步。
陸景瑤這才醒悟道:“哦哦,沒想什么,走了。”
何雪一邊走,一邊興奮的道:“今天好不容易有人請客,我要狠狠的搓一頓,紅燒肉、紅燒肘子、糖醋魚”
陸景瑤心里一輕,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是嗎?今天誰請客?”
何雪奇怪的扭頭看陸景瑤,道:“當然是你啊!你不會賺了稿費就不認人吧?我們文學社的傳統都是誰賺了稿費誰請客啊!”
“”
陸景瑤腳步一沉,感覺雙腿突然間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我請客?竟然是我請客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請客?文學社的傳統跟我有什么關系?
紅燒肉、紅燒肘子、糖醋魚一道菜少則四五毛,多則八九毛,就文學社這幫人的飯量,一個人炫三個菜跟玩似的。
這還不說喝酒,這些人喝酒死命的喝,一瓶白酒便宜點的三四毛,貴的好幾塊,不醉不歸要喝多少瓶?
更黑的是啤酒,一瓶兩毛,好幾瓶都不管事兒……
陸景瑤只用了不到一秒鐘,就算出今天這次聚餐的花銷,至少要小三十塊錢,而且還得把學校幾個月發的糧票全搭進去。
她后悔了,她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加入這個什么青芽社團,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在校刊上發表詩歌。
三十塊錢啊!自己一個月的補貼才二十二塊五,每個月還要算計著摳出一部分寄回家里,給弟弟贖回那輛自行車。
現在的陸景瑤,別說三十塊錢,就是二十塊也拿不出來。
“嗨,景瑤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那么難看?你不會是心疼錢了吧?”
“啊?沒有沒有剛才被風一吹有些冷。”
陸景瑤低著頭,緊抿著嘴唇拖著腳步往前走,心中一團亂麻糾結萬分。
她有心不去,可是又怕人嘲笑,
但若是去了,又哪里有錢付賬?
陸景瑤感覺自己恍然又回到了一年多前。
家里的房子漏雨越來越嚴重,媽媽的咳嗽越來越劇烈,但是家里卻拿不出多余的一塊錢。
然后,有個男孩子闖入了自己的生活,在陰霾的天空上捅了個窟窿,灑下了燦爛的陽光。
而今天,自己的陽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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