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水突然潑在了三水的臉上,把他的好夢給徹底攪了。
“漏雨了嗎?”
三水抬頭看了看屋頂,只感覺天花板上的電燈明晃晃的耀眼。
他低頭閉上眼睛想適應了一下,但是馬上就睜開了。
因為屋子里坐了好多的人。
靳鵬、郝健、王堅強、鄒志國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個個眼神凌厲。
三水茫然轉頭,看向了二狗。
二狗跟三水對視一眼,然后就嫌棄的躲開了他的目光。
三水全明白了。
“呵呵呵呵呵~”
“人家張老板說的沒錯,這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特么的兄弟。”
三水譏笑著嘲諷了兩句,然后笑著對靳鵬道:“鵬哥,我躲著不見你,是為了顧全咱們倆之間的情誼,
其實你要是非要見我,讓二狗跟我說一聲,我保證送上門去,不需要用這些手段的。”
(請)
我的最后一次
靳鵬眼神復雜的看著三水,好一會兒之后才沉聲道:“三水,聽我一句勸自首吧!”
“你是初犯,我們找找路子,蹲個一年半載就出來了,到時候有我靳鵬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
“”
三水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靳鵬。
以他對靳鵬的了解,靳鵬一怒之下打斷他的腿,那是有可能的。
但要讓靳鵬“報官”把自己的兄弟給送進去,那是萬萬不可能。
可現在你聽聽他說什么?讓我自己把自己給送進去?
潘金蓮送武大郎上路,還親手給他喂了藥呢!
“鵬哥?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殺人四不詐騙你讓我自首?自什么首?
哦,對了,去年的時候,我跟你一起跟東城吳老六干架,一塊板磚給他開了瓢,你要說那事兒倒是值得自首,要不咱兄弟倆一起去做個伴兒?”
三水徹底醒了酒,輕輕一笑,說出了在心里不知打過多少次腹稿的話。
自打他沾手走私開始,每一天都在做著“力圖僥幸”的準備,就算是被戴上了銀鐲子,他也是這番說辭。
至于屋子里的一點東西根本不算什么,羊城倒騰這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抓不住源頭屁事兒沒有。
靳鵬看著三水不說話,只是摁下了桌上一架收錄機的開關。
這個時候,三水才發現這部收錄機,不是他屋子里的東西。
“跟我干我肯定是不受信任了,但等鵬哥走了之后,你肯定還是負責羊城的批發部,到時候咱倆合作,你把我的貨發到東山火車站”
“”
“三水哥,你現在都走私電視機啦?”
“跟你說了不叫走私這幾臺是壞的,走水路過來的時候遇到風浪進水了,得修一下之后才能出手。”
三水的臉黑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二狗是如此的狡猾,竟然偷偷的給他錄了音。
82年不是22年,人們對于錄音這種伎倆,基本上沒有防范意識,到了零幾年,電影里還經常出現類似的新鮮橋段呢!
而到了22年,單位的人事跟員工談話,都要打起十八個小心眼兒,避免給對方留下一點仲裁的把柄。
所以三水,栽的不冤。
但靳鵬的臉更黑。
他知道三水是個隱患,但沒想到三水是如此的禍害,竟然賊心不死的要拖所有人下水。
真是死不足惜。
“二狗,你這個狗艸的玩意兒,你這輩子不得好死,下輩子也”
“嗡~”
一個酒瓶子凌空飛起,砸在了三水的腦門上。
是靳鵬,靳鵬的手都在發抖,但卻再次握住了一只酒瓶子,對著三水舉了起來。
“三水,你跟我從清水老家出來的時候怎么說的?現在你是怎么做的?你竟然要伙同二狗來騙我?”
“”
“我當然記得我怎么說的,但你靳鵬是忘了自己怎么說的吧?”
“你當時跟我們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現在你做到了嗎?”
三水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猙獰的道:“你每個月賺多少錢,又給兄弟們分多少錢?你每個月至少賺幾萬,我們每個月才幾百,你就是這么跟我們有福同享的嗎?
那些錢都是我們幫你賺的,你現在就跟個地主老財一樣,扒我們這些長工的皮”
靳鵬瞪著眼睛,氣憤的道:“那你怎么不說咱們老家那些每月賺幾十塊的呢?你只要不犯渾,幾年后也可以每月賺幾萬,你就這么心急”
“你別跟我扯這一套,”三水蔑視的看著靳鵬道:“你既然不仗義,那就別擋著我發財,你要是真逼急了我,我把你們投機倒把的事情也給抖露出來,咱們誰也別想好”
“嗚~”
“窩草~”
靳鵬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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