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炮彈,她長啥樣?
孝城、北城區。
光天化日之下,一聲高亢尖銳的呼喊聲,以接近震碎玻璃的分貝強度,震動了前后三條街。
“母媽!!!二、哥、回、來、啦~”
“”
郝翠翠驚嚇的跑到了安曉蓮的身后,抱著她的大腿,探出半個腦袋往大門口看。
她聽不懂鄂北的口音,但以她的經驗,在農村只要出現這種動靜,那接下來肯定要出現一場激烈的爭執,大概率還會伴隨著撕扯打斗。
郝健揉了揉耳朵,哭笑不得的道:“小琴你喊那么大聲干什么?都嚇著孩子了。”
叫小琴的女子卻已經淚眼迷蒙,過來扯住郝健的手:“二哥,你這些年也不寫封信回來你怎么才回來欸”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郝健也是鼻孔發酸的道:“不過我記得小琴伱今年才二十一吧!怎么孩子都這么大了?”
“我二十二哩,你都走了十五年了”
“哪有十五年,”郝健道:“十四年十四年半而已”
郝健其實記得清清楚楚,他記得自己下鄉走的時候,小妹小琴還沒上小學,記憶中的印象就停留在流鼻涕的小女孩兒身上,所以剛剛才沒有
糖衣炮彈,她長啥樣?
三弟郝仁一邊給哥哥拿煙,一邊問道:“二哥你這幾年怎么過的?我們寄信過去都被退回,也不知你到底咋樣了。”
郝健掏出自己的煙,給兄弟倆分了一根,道:“還能怎么過?熬著過唄!今年的日子總算過的好一些了,這不就回來看看你們嗎?”
“你這不只是日子好過一些吧?”老大郝樂笑著道:“一盒煙頂我小半個月工資不說,就你這身衣服行頭,看著比我們廠長都光鮮。”
郝健灑脫一笑,道:“這是我們廠里工人的手藝,自己人肯定做的上心一點兒,我給你們也帶了幾身,待會兒從車上拿下來穿穿試試合不合身,這么多年沒見,身材尺碼都記不住了。”
“別待會兒了,就現在吧!”
三弟郝仁早就看見郝健的那輛拉達尼瓦了,男人愛車,這會兒哪里還能忍得住。
郝健只好帶著大哥小弟出來看車,結果一出門就發現,家里那七八個孩子,正提了兩只水桶在給他擦車呢!
那輛拉達尼瓦跑了一千多公里的長途,車身上下不知道有多臟,但一群孩子卻樂呵呵的,擦的非常起勁兒。
看到郝健過來,老大家的那男孩兒立刻沖過來大聲喊道:“二叔,過年好。”
“二叔,過年好。”
“過年好,二叔。”
一群小不點兒也全都跑過來給郝健拜年。
郝健大為高興,掏出紅包挨個的發,但發完了之后,他發現一群孩子還在看著他,這才明白在孩子們的眼里,花花綠綠的糖果比花花綠綠的鈔票可愛多了。
郝健拉著兩個兄弟出去兜了一圈,期間還拿出照相機,給大哥、三弟跟拉達尼瓦一起合影。
這個年代的合影,有一小半是人跟風景的,有一小半,就是人跟汽車的。
到了這個時候,郝樂、郝仁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這個二哥(二弟),是發達了呀!
所以等回到家吃飯的時候,滿桌子的菜都引不起郝樂、郝仁的興趣,逮住郝健問東問西,親熱的不行。
郝健沒有實話實話,也沒有過分謙虛,蜻蜓點水般露了一點點的實力,就引得全家人嘰嘰喳喳,儼然成了老郝家的中心人物。
郝東民眼神復雜的看著神采飛揚的二兒子,片刻之后終于對著他舉起了酒杯。
“老二啊!你今天能帶著孩子回來看看你媽很好很好-->>。”
他對這個二兒子,心中其實是有愧的,尤其是當初郝健把120塊錢寄回來之后,他并沒有再寄回去,也沒有寫信詢問什么,就說明了很多東西。
而今天郝健回來的表現,頗有男人的大氣風度,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