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大哥,我這就通知他。”
陳富生作為輕汽公司港資一方的經理,對公司的經營情況是有著監督的責任的,
但是自從管良那些人開始搞貿易公司開始,他就好似聾了瞎了一樣,什么都看不見,而且整月整月的見不著人。
管良那些人還以為對方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豈不知是對方是接到指示在故意“釣魚”。
“把釘子賠上就完事兒了?開玩笑,不給我搭上兩把榔頭我都不算完。”
。。。。。。。。。。
下午下班的時候,一分廠各個車間的門口都排起了長隊,八月份的糧油福利提前發放了。
“這才月中就又發下個月的糧油米面啊!我上個月發的還沒吃完呢!”
“沒吃完你賣給我,我媽昨天還跟我嘮叨叫苦,說出去擠了一天就買回來兩罐麻醬,要不是我給她勻了半袋子余糧,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了。”
“你給你媽勻了半袋余糧,嚯,你吳老二也闊氣起來了啊!你媳婦兒沒不讓你上床吧?”
“滾滾滾,以前是貧賤夫妻百事哀,我現在一個月工資兩百八,吃穿用度廠里全包了,她敢跟我吊脾氣?能得她”
“哈哈哈哈,老吳十幾年的妻管嚴竟然治好了,可得好好謝謝廠領導”
“那當然,我媳婦兒說了,等過年買上大彩電,她把我當皇上供著”
“”
事實證明,李野提前讓姚科長采購糧油福利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進入七月份之后,價格闖關導致的搶購風潮幾乎席卷了所有行業,就連麻醬這種可有可無的調料都要搶了。
而一分廠的職工,每月充足的口糧不但滿足了家庭需要,人口少的還能支援一下親戚,百八十塊錢的東西,賺足了工人們的擁戴。
反觀總廠這邊就不行了。
李野開車下班的時候,剛好隨著總廠下班的人群一起,車速也快不起來,把工人們的精神面貌看了個清楚。
總廠現在連工資都開始拖欠,其余的醫藥費報銷等等就更別說了,再加上物價飛漲,所以跟一分廠可謂是一墻之隔兩重天,大家的各種負面情緒已經快壓制不住了。
“滴滴滴滴~”
急促的喇叭聲突然從遠處響起,一輛黑色的轎車急速駛來,車頭上的三叉星標志好像在向眾人顯示——快閃開,我是奔馳,撞了我你賠不起。
正在下班的工人們趕忙往兩邊躲,雖然不乏有人在車后面吐唾沫,但是面對迎面沖來的鋼鐵機器,沒人敢以血肉之軀上去硬撼。
“唉,這要是在幾十年之后,高低得單車變摩托。”
李野嘲笑了一聲,往右打了半把方向,把桑塔納靠向道路右側。
廠內道路不寬,兩車相會還是要互相讓一下的。
但是直沖過來的奔馳車好像一頭蹬鼻子上臉的泰迪,竟然又往李野這邊斜了一米。
“我俏麗媽~”
這年頭的汽車是沒有太陽膜的,透過奔馳車的前風擋玻璃,李野可以清楚的看到駕駛員管良。
管良戴著個墨鏡看不清楚眼神,但是看他下巴的形狀,顯然是咬牙切齒的。
“嗡~”
李野突然踩了一腳地板油,左打方向就把桑塔納朝著奔馳車沖了過去,巨大的轟鳴聲還把周圍的工人給嚇了一跳。
“吱吱吱~”
激烈的剎車聲響了起來,管良的奔馳車為了躲避突然爆發的桑塔納,一頭沖到路邊的花池子里去了。
而李野的桑塔納,已經輕快的揚長而去。
“呸,玩不起的慫逼!”
李野看著后視鏡,露出了促狹的嘲笑。
而周圍的工人在嚇了一跳之后,突然間爆發出了劇烈的大笑聲。
“瞅瞅瞅瞅,這不是管大秘書嗎?這車叫什么來著”
“叫奔馳,老貴了,擦花點漆咱都賠不起”
“都躲遠點躲遠點,可別賴上咱們”
驚出了一身冷汗的管良顧不得工人的嘲笑,下車惡狠狠的看著遠去的桑塔納,牙齒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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