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現場工會其他幾個人的臉色,賴佳儀就知道自己被人恨上了。
一個管理干部想在單位有威望,打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迎了上去,把事情的經過復述了一遍,李薇花想攔都攔不住。
然后,走廊里很快就吵成了一鍋粥,哭嚎、謾罵、撕打,一出真實的家庭狗血劇現場上演。
而且更狗血的是,僅僅不到十分鐘之后,又一伙人也趕到了醫院,竟然是李薇花的娘家人。
李薇花不讓李野通知自己的公婆,卻把自己的娘家人喊了過來,可真是精明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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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野軟硬不吃(二合一)
李野和陸知章悄悄的溜了出來,王大振的家人既然到了,肯定不會沒人陪床,家務事還是讓人家自己家里人解決吧!
陸知章道:“我留兩個人在外面聽動靜,如果鬧的實在太大再通知咱們,如果牛紅章回頭找事兒,咱們就說單位有其他的事兒,咱們廠有科研項目,工作才是重中之重。”
李野一翹大拇指道:“對,還是你想的周到,再說不是還有賴大姐嗎?她最適合調解矛盾,正好大顯身手。”
“大顯身手?嘿嘿,你看看后邊。”
李野轉身一看,發現工會的那幾個人還有王大振的鄰居也跟著一起溜了。
大家又不傻,今天晚上這些人肯定有的鬧了,自己留在這里當費力不討好的“調解員”嗎?
萬一雙方打起來,自己不小心被人誤傷挨一下子,那才是開年見喜呢!
所以就算是她們的頂頭上司賴佳儀還沒走,她們也跟著溜了。
一個月一兩百塊,還不過年了?
。。。。。。。。。。。。。
昨天值班,他李野也不能太過聰明,把臟活苦活都撂給陸知章。
誰也不是傻子,你總拿別人當牛馬,就別指望人家拿你當兄弟。
今天是大年初一,輕汽公司的大門都沒開,看到李野的汽車到了才開了半扇門。
不過李野沒注意到,總廠大門的門衛眼神有些異樣。
等到李野開車快到一分廠門口的時候,看到門口站了一群人,至少得一二十個。
李野靠近了一看,認出了李薇花和王大振的老娘。
這是來找我的?
李野輕輕一笑,把車提前停在路邊,下車走了過去。
“怎么著,你們這是在等我嗎?”
“”
李薇花看了李野一眼,沒吱聲,但是王大振的老娘卻帶著自己的親戚圍了上來。
“李廠長,你為什么把我兒子好好的辦公室工作換掉,大過年的他因為換工作的事情想不開,才跳樓摔斷了腿,
醫生說我兒子很可能會落下后遺癥,如果他癱了,這后半輩子你讓他怎么活啊?嗚嗚嗚嗚~,他活不了,我也不活了”
“”
李野面色平靜的看著王大娘哭嚎,淡定的宛若雕像。
雖然他不愿意把人心想的那么陰暗,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些事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人們常說,社會意識,會遲滯于社會現象。
當人們意識到“老人不能扶”的時候,就證明這種現象已經早就發生了,金陵彭玉絕對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對方事情的原委,現在王大振的母親竟然歪曲事實賴上李野,可見她們一家人的良心已經大大滴壞了。
李野先讓王老太太哭了個夠,然后才淡淡的道:“一分廠有四百個翻砂工,別人能干,你兒子為什么不能干?難道你兒子比別人更加高貴嗎?”
王老太太怔了怔,然后抹著眼淚道:“我兒子身體弱,干不了翻砂工那么重的活兒,他在放映室干的好好的,就因為嚴格遵守單位規定就得罪了人”
“你兒子的工作調整跟得罪人不得罪人沒關系,”
李野打斷道:“大家都是國家的螺絲釘,哪里有需要就填哪里,如果你嫌累我嫌苦,都不去干翻砂工,那這么大的單位還怎么生產?”
大道理李野也是會講的,王大振的事情就算是說破天去,李野也沒毛病。
別說王大振不是因為李野給他換工作跳樓的,就算是,王大振也不是工傷,李野不怕跟他們講道理。
但是王大振的家人今天過來,顯然不是準備跟李野講道理的。
“就是因為你,我哥才被逼著跳了樓,你還在這里陰陽怪氣,你真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嗎?”
兩個年輕的小子已經氣的滿臉通紅,這會兒再也忍不住了,一邊怒罵,一邊伸手要薅李野的衣領子。
我去,跟我玩橫的?仗著你們人多是吧?
李野上輩子聽一個土木系的同學說過一個故事。
因為他所在的工地施工難度太大,所以隔三差五總是出事兒,就專門有幾個人負責處理這種后事。
如果遇難者家屬是一個婦女抱著孩子,或者只有老父老母幾個人來的,那就好辦了。
先是講述各種規章制度,然后再卡作業標準,看看你是不是違章操作,然后在國家標準之內按比例賠償,輕松輕松就可以拿出一個雙方同意的結果。
但如果傷者家屬是一卡車一卡車過來的宗族親戚,男女老少圍了施工部,那可就要了血命了,你不翻個一倍兩倍的都不算完。
所以鬧事的人數,跟賠償金額呈正比這個定律,并不是什么秘密,就看你能聚齊多少親戚。
王大振的老婆親戚今天為什么敢來找李野?為什么敢顛倒黑白過來鬧事?
就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人多。
可是李野最不怕的就是人多。
那兩個小子還沒靠到李野身前,就被李野反手拍在脖子上拍倒了一個,跟管良繞著自行車對峙的時候,牛紅章如果能三下五除二把管良打成熊貓眼,那他還會遭到周圍那么多職工的嘲笑嗎?
他威風的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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