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他們賠錢就不錯了
“那些人什么意思?他們要叫停一分廠現在的研發項目嗎?”
李野上輩子的時候,也經歷過公司內部的一些爭斗,也曾經親眼看著即將完成的項目功虧一簣,整個項目部的同事全部遣散,
只不過當時李野只是一只牛馬,只對那些倒霉的同事身懷同情,對于項目本身并沒有多大的感觸。
項目黃了就黃了唄!反正不少發給我工資就行,就算輪到自己頭上,那也是重新找一份工作的事兒。
反觀那些項目負責人,一個個的跟高層拍桌子摔板凳,最終無濟于事的痛哭流涕,甚至有些人一夜之間就白了好多頭發。
而現在這種事情輪到了自己頭上,李野才能明白那些人為什么會反應如此強烈。
李野的發動機研發項目搞了這么久,投入了那么多的金錢、人力、心血,結果就因為幾個專家的建議報告,就要因為“毫無意義的浪費”而面臨下馬的結果。
這就跟一個老農民辛辛苦苦耕地、播種、拔草好不容易養了三畝莊稼,結果眼看秋收了,卻被一群大漢哐哐哐全都給你鏟了。
你心疼不心疼?你生氣不生氣?
李野搗鼓這款發動機有多難?耗費了多少心血?
你說那些專家他們不懂“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的道理嗎?
他們懂,他們太懂了。
但那又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呢?又不能讓他們多賺一分錢。
而且李野一力推動的研發項目,還是自籌資金,就算是叫停下馬了,國家也沒什么損失,他們沒有一點心理壓力,說不定還賺個高瞻遠矚的好名聲呢!
不過還好,李野有個好媳婦兒。
文樂渝緩緩搖頭道:“叫停肯定是不可能的,你這些年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不是誰想停就能停的,但肯定會有些波折,只是這樣一來咱們總要做一些準備。”
李野吐了口氣,無奈的道:“什么樣的準備?散伙的準備嗎?”
文樂渝張了張嘴,沒說話。
她知道李野在一分廠投入了多少,這會兒哪里是說散伙就能散伙的?
但是傅桂茹卻罵了起來。
“散伙怎么了?難不成給你挖個窟窿,你就給他們沒完沒了的填土嗎?你就那么喜歡花冤枉錢嗎?”
“我們不可能再加大對一分廠的投入了,這一次從燈塔引進的這些設備和技術,不能再投入到一分廠之中,這個項目的核心部分也要逐步轉移出來,主動權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
另外你也要做好隨時離開一分廠的心理準備,你總是把別人想的太好,一心付出喂了狗,到最后還要被狗咬上一口”
傅桂茹經歷過復雜的年代,見多了人性的自私和陰暗,所以處理起來果斷而狠辣。
而相對而,李野就有點像地主家的傻兒子,讓人看起來有些“好欺負”。
“我知道你不在乎錢,家里的大部分錢也是你賺的,但這錢不是你自己的,還有小渝的,還有我孫子的”
傅桂茹越說越生氣,說到最后連大孫子的名義都給搬出來了。
要不然她沒法說了呀!
以前的時候,傅桂茹就說過李野是家里的頂梁柱,具有一票否決權,所以現在就算是恨鐵不成鋼,也必須把家庭繼承人給搬出來,要不然她怕李野不聽勸。
李野當然不是不聽勸的人。
“媽,其實這些年咱們也一直有所防備,核心供應鏈上的大半企業都在小渝那邊,他們要是真的為難我,我也不怕他們,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唄!但是”
他搓了搓臉,心有不甘的道:“但是一分廠能形成現在的技術規模,真的很不容易,跟一分廠那幾百名技術人員比起來,我扔的那幾個錢真不算事兒,所以最好還是再堅持兩年,就兩年”
傅桂茹看了看李野,想再罵幾句,但是又舍不得,無奈的她只好轉頭看向了文樂渝。
文樂渝盯著李野看了幾秒,然后就小聲問道:“李野,你是不是擔心,如果你走了,那些技術人員也會散伙?”
“對頭,媳婦兒還是你了解我。”
不得不說,文樂渝跟李野之間確實心有靈犀,一下子就說中了李野不甘心的地方。
一分廠的這支技術隊伍,湊起來真的很不容易,但是拆散了卻是分分鐘的事兒。
如果李野離開了一分廠,失去了主心骨的技術人員還能像以前那樣“囂張跋扈”嗎?
他們還敢因為一個技術問題,就跟李野爭的面紅耳赤嗎?
不會的,一個一分廠不需要那么多技術員,更不需要拿著高額工資,還敢跟一把手、二把手激烈爭論技術問題的技術員,
到時候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吳炎手下這群只懂技術不懂人情的“刺頭”,三下五除二就全都發配到犄角旮旯里畫圈圈去了。
而那些投誠之后的技術員,也會逐漸失去現有的本質和心氣兒,逐漸變成富有時代氣息的咸魚。
傅桂茹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溫和的說道:“小野,我知道你注重技術,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注重技術而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