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這次真是立大功了。這申陽在我們家幾十年,我太了解他。他有點死腦筋,有時候會陷入死胡同里,轉不過圈。要不是江風及時揪出了兇手,以申陽的性格,他真的可能會犯下重罪。”杜梅道。
這時,江風也是牽著小狗回來了。
“嗯?外婆,你怎么了?身體哪里不舒服嗎?”江風趕緊道。
杜梅瞪了江風一眼,然后道:“申陽那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說啊,什么都一個人扛著,我和你外公還沒死呢。”
江風笑笑:“我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外公外婆身體康健,不用操那么多心,安享晚年就好。”
“我理解你的孝心,但是...”
杜梅拉著江風的手,又道:“孩子,外公外婆年齡是大了,但還沒有余力。這些年,我們從未幫過你什么。現在你回來了,我們也想幫你。”
江風笑笑:“好,我知道了,下次有我處理不了的麻煩事,我一定告訴外公外婆。”
他頓了頓,又道:“對了,外公呢?”
“他在書房研究法律呢。”杜梅道。
“啊?”江風眨了眨眼:“外公還想報考司法考試啊?”
“什么啊。”杜梅頓了頓,又低聲道:“你外公是想看看有沒有什么法律漏洞可以讓你在我們走后掌控公司。”
“外公,外婆一定能長命百歲的。”江風道。
“這世界上有幾人能長命百歲啊。我和你外公的身體都不好,怕是等不到百歲生日了。”
杜梅語鋒一轉,又道:“所以啊,趁著我們還能動,趕緊多生幾個孩子,我和外公給你帶孩子。對了,南宮那丫頭怎么不來啊。”
現在江風的孩子就兩個。
一個是南宮雪的孩子,還有一個還在沈雨薇的肚子里。
“她,呃,有空了,我帶她來。”江風道。
“好!”
杜梅頓了頓,又道:“你去找你外公吧。”
她知道江風要跟葉天宏聊申陽的事。
這時,杜梅又看著晏傾城,輕笑道:“傾城,他們男人要談事,你陪我做飯吧。我外孫回來了,我要親自下廚。”
晏傾城也是輕笑道:“我幫您。”
隨后,兩人去了廚房。
做飯的途中,杜梅幾次欲又止。
“杜奶奶,你想說什么,直說就是了。”晏傾城道。
“呃,也沒什么事。就是...”杜梅頓了頓,看著晏傾城,又道:“你和問舟的婚禮籌辦的怎么樣了?”
“都在按照婚慶公司的安排進行。不得不說,我那未來老公選的婚慶公司就是好,事情安排的巨無細致,我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什么。”晏傾城道。
“嗯...”
杜梅目光閃爍。
雖然晏傾城這會在笑著,但同為女人,她在晏傾城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對即將到來婚禮的期盼和喜悅。
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江風的事,她還能說幾句。
畢竟,她把江風視為家人。
但晏傾城于她而并沒有特別的關系,冒然評價甚至干涉被人的私生活,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書房。
“什么?我竟然完全不知道出了這種事!”
聽了江風的講述后,葉天宏也是吃了一驚。
“外公,待會申陽就要來了,你就不要怪他了。”江風又道。
話音剛落,江風的手機響了。
是申陽打來的。
“少爺,我在別墅外面。”申陽道。
“進來吧,我和外公在書房等你。”江風道。
說完,江風又補充了一句:“別總想著逃避。”
“我,我知道了。”申陽道。
片刻后。
申陽來到了書房。
他‘撲通’在葉天宏面前跪了下來。
葉天宏原本是想批評申陽一頓的,看到申陽這個樣子,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在外界的人看來,葉天宏白手起家把奇跡集團發展到如今的規模,依靠的就是雷厲風行的手段,甚至還有很多傳聞說葉天宏涉黑,心狠手辣,等等。
但只有了解葉天宏的人才知道,其實這只是一個外強內軟的老頭罷了。
這時,江風把申陽攙扶了起來。
“申叔,你應該把孩子的事情告訴外公的。你跟外公幾十年,他早就把你視為家人了。家人如果遇到了事,那自然是說出來,然后一家人一起想辦法解決。”江風道。
“對不起。”申陽道。
眼眶里全是淚水。
葉天宏嘆了口氣,他走過來,輕輕擁抱了一下申陽,然后道:“申博的事,很遺憾。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學會,或者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你的余生還很長,如果一直困在過去,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我,老實說,兒子死后,我的確有些想不開,我想要真相,但是醫院不給,他們覺得是我在鬧事。報了警,警察也是草草了事。當時,我就覺得,既然這個世界沒人為我主持正義,那我就自己來替兒子討回公道。我當時真的要去醫院報復,然后自殺,遺書我都寫好了。但是...”
申陽看了江風一眼,又道:“我看到了醫院發的通告,抓到殺害我兒子的兇手了。我趕緊過去了解。然后才知道是少爺幫我抓到的。我知道,少爺就是怕我做傻事,然后才千里迢迢趕到燕京幫我抓兇手。那一刻,我就突然想開了。我已經沒兒子了,但我不能再辜負少爺。所以,我主動給少爺打了電話。”
“江風跟我說了。這孩子,說實話,我都沒想到他會為你做到這個地步。要知道,當年去江城拿到他媽媽行蹤的就是你。某種意義上說,你就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葉天宏道。
“呃,外公,其實也不能這么說。當年,他們選擇了申叔去江城調查我母親,其實只是想把申叔跟他們綁在一起。我母親的行蹤,怕是早就暴露了。”
江風頓了頓,又道:“包括,我的存在,他們也極有可能是知道的。”
“那他們為什么不對你斬草除根?”葉天宏道。
“這也是我感到費解的地方。”
江風頓了頓,看著葉天宏,又道:“外公,我們起初以為兇手是葉全章和杜西峰,所有的推測都是以這個為前提的。但如果我們跳出思維定式,如果兇手不是他們呢?或者說,兇手跟奇跡集團并無關系呢?”
葉天宏瞬間愣住了。
他自從知道女兒車禍去世的消息后,就一直把葉全章和杜西峰當成嫌疑人,所有的推測也都是以這個為前提。
他倒是從未想過跳出這個‘結論’再思考。
葉天宏陷入了沉思中。
這時,申陽道:“可是,如果不是葉全章和杜西峰,那他們為什么要殺害你母親呢?難道大小姐的車禍只是一起單純的車禍?”
江風搖了搖頭。
“不清楚。我正在讓人正在找人。當年,有人曾經看到了我母親車禍的發生,也看到了對方的車牌。但那人現在失蹤了,我正在派人尋找。如果能查到車牌,或許能進一步調查。”江風道。
這時,葉天宏幽幽嘆了口氣。
“不管你母親的車禍是不是意外,我終究是虧欠了你們母子啊。”
葉天宏頓了頓,又道:“不過,命運終究待我不薄,讓我在臨終之前與你相遇、相認。”
說完,葉天宏又看著申陽,道:“申陽,你在我們家幾十年,我待你不薄吧?”
申陽再次跪下。
“老爺就是我的再造恩人,老爺讓我去死,我二話不說就了結自己的性命!”申陽道。
“沒讓去死。就算我讓你去死,江風也舍不得呢。你現在可是他的得力干將。”
葉天宏頓了頓,看著申陽,又道:“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今后好好跟著江風。”
“就算老爺不說,我申陽今生也愿為仆為奴的跟隨少爺。”申陽表情堅毅。
兒子去世之后,他再無什么羈絆和牽掛。
“好了,起來吧。”葉天宏頓了頓,突然想起什么,又看著江風道:“江風,我剛才好像聽你說,你是和晏傾城一起來的?”
“嗯。”
“你小子不會想打傾城的主意吧?”葉天宏頓了頓,突然咧嘴一笑,又道:“不過,外公支持你!”
江風:...
“外公,晏傾城可是你們葉家的準媳婦。”江風道。
“葉家算個屁,我眼里只有我外孫。”葉天宏道。
誰能想到外面那個叱咤商海幾十年的傳奇,竟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孫奴...
大約一個小時后。
葉家開飯了。
葉天宏、杜梅,江風和晏傾城都各自落座了。
“申叔,你也坐下吃點吧。”江風道。
“不了,我吃過了。”申陽趕緊道。
這只是借口。
主要是,他覺得自己身為下人,不應該上主人的餐桌。
葉天宏也了解申陽的倔脾氣,然后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你兒子的遺體還在殯儀館,去處理一下吧。”
“是。”
申陽隨后就離開了。
“江風,來嘗嘗這道菜。”這時,杜梅給江風夾了一塊糖醋里脊:“聽說你喜歡吃糖醋里脊,外婆就特意為你做了一盤。”
江風把糖醋里脊放到嘴里,嚼了嚼,眼神大亮。
“喔,外婆,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啊。”
“好吃嗎?”
“超好吃!”江風道。
杜梅笑笑道:“那盤糖醋里脊是傾城做的。”
晏傾城耳根稍稍泛過一絲紅暈。
“就隨手一做。”晏傾城道。
“隨手一做都這么好吃,這要是認真做,那米其林的廚師怕是要下崗了。”江風道。
“傾城以后肯定是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媳婦,不知道哪家有這個福氣娶到家?”這時,葉天宏道。
“傾城不是你們老葉家的媳婦嗎?”
“哎哎哎,跟我沒關系啊。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只不過同姓葉罷了。”
葉天宏頓了頓,又道:“再說了,沒結婚,一切都有可能。就算結了婚,也不是說就沒機會了。那蘇淺月不也結婚了嗎?不還是被我們家江風拿下了。”
咳咳!
江風直接嗆著了。
外公這話說的太明顯了吧!
這簡直就是在鼓勵江風去搶婚。
杜梅也是微汗。
雖然她覺得,如果晏傾城和江風兩情相悅的話,她也支持江風去搶婚。
但!
“這老家伙說的也太露骨了吧!”
收拾下情緒,杜梅突然看著晏傾城,道:“傾城,你,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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