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得了這么個精巧的小玩意兒,還不定得歡喜成什么樣子。
張靜姝生著悶氣,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往陳平川那邊瞟。
見他直勾勾盯著那泥叫叫的攤子,她也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發現了那個小兔子泥叫叫。
她又飛快地瞥了陳平川一眼,小腦袋瓜里念頭電轉,下一刻,邁開她那兩條小短腿,噔噔噔,徑直走到了攤位前。
她連價都懶得問,直接從精致的荷包里摸出幾文銅錢,“啪”地往攤主面前一丟。
玉指一點那兔子泥叫叫:“這個,本小姐要了!”
攤主眉開眼笑地收了錢,麻利地將那兔子泥叫叫遞給了她。
張靜姝捏著那小兔子,看也不看,直接往陳平川懷里一塞!
依舊板著那張嬌俏的小臉,冷冰冰地開口:“喏,這個也賞你了!”
她頓了頓,下巴微微揚起,那股子傲嬌勁兒又上來了,語氣帶著高傲。
“本小姐,從來不欠別人的人情!”
“你方才,幫我贏了那個大蝴蝶風箏,這個小東西,就算我們倆扯平了!”
“你要是不收……哼!你要是敢不收,我現在就把它摔個稀巴爛!”
陳平川低頭,看著靜靜躺在自己手心的小兔子泥叫叫。
觸手細膩溫潤,彩繪鮮亮奪目。
他再抬眼看看眼前這個,明明是好心,卻偏要擺出一副“你敢不從就死定了”兇巴巴表情的張靜姝。
他還能說什么?
只能無奈地將小兔子小心翼翼揣進懷里。
這份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對這位口是心非、脾氣古怪到極點的小姐,又多了幾分復雜觀感。
這丫頭,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講道理嘛。
廟會上的喧囂漸漸遠去,夕陽的余暉將一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張金寶懷里抱著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獎品,嘴巴咧得快要掛到耳根子上了。
一路上,他那張小嘴就沒停過,嘰嘰喳喳,全是翻來覆去地夸贊陳平川如何如何厲害。
張靜姝則抱著那個最大的蝴蝶風箏,小嘴依舊時不時地要埋汰陳平川幾句。
但她那彎彎的眉眼間,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卻早已出賣了她心底的歡喜。
幾人滿載而歸,說說笑笑,氣氛倒也融洽,一路回了張府。
剛一踏進府門,張靜姝便像一只歸家的乳燕,抱著她那心愛的蝴蝶風箏,連蹦帶跳地沖向了后院孫氏的屋子。
“娘!娘!您快看呀!這是女兒今天贏回來的大風箏!漂亮吧?”
張靜姝獻寶似的將風箏高高舉到母親孫氏面前,小臉上寫滿了得意與興奮,仿佛打了場大勝仗。
孫氏聞聲抬起頭來。
見女兒這般歡天喜地的模樣,她臉上也立刻漾起了溫柔如水的笑意。
“哦?我的姝兒今日這般厲害,竟能贏回來這么大一個風箏?”孫氏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
張靜姝用力地點著她的小腦袋,像只啄米的小雞:“是呀是呀!娘您都不知道,多虧了那個臭書童!”
“他可聰明了!那些人出的燈謎,一個個都刁鉆古怪得很,他倒好,眼睛一瞟,答案就出來了!”
孫氏聽著,眼波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動。
最近這些日子,從女兒口中提及那個名叫陳平川的小書童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多了。
她心中暗自忖度:看來,得尋個空閑,親自去瞧瞧。
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小人兒。
竟能讓她這個自小嬌慣、眼高于頂的寶貝女兒,也這般時常掛在嘴邊,語間還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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