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聲浪幾乎要將巖壁震碎。
雄性們肌肉僨張,獠牙若隱若現,盯著扶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劊子手。對他們而,幼崽固然珍貴,但西杉的性命卻更重要,而此刻這個外來的雌性,擺明了是要殺了西杉,救出幼崽,這怎么能行?
忽然,有人手指顫抖地指著扶楹,尖聲道:“她,她是扶楹!”
西杉的其中一個雄性,參與了覆滅綠洲部落,曾見過扶楹。
“這是個惡毒雌性!殺了她!”
洞內寒光乍現,年輕的蛇獸人瞬間鱗片覆體,身軀驟然膨脹,化作一條黑紋巨蟒,腥紅的蛇信嘶嘶作響,獠牙滴著毒液直逼扶楹咽喉!
扶楹眸色驟寒,指尖微動,狂暴的靈力在掌心凝聚。
不過,還不等她動手,墨就上前,手掌如鐵鉗般,精準扣住蛇獸人七寸,鱗片在他指間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他猩紅的眸子滿是陰鷙,厲聲道:“夠了!冷靜點!”
墨深吸一口氣,看向扶楹:“救人!”
他相信扶楹。
未等洞內眾獸人出聲反對,墨已悍然出手。
他實力強大,輕易就將幾個獸人驅逐出去。
歸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見墨猩紅的眸子冷冷掃來,頓時噤聲。
山洞里霎時安靜下來。
墨站在山洞門口,望向扶楹的身影時,眉骨投下的陰影掩不住眸中暗涌的情緒,他喉結滾動半晌,最終只沉沉道出一句:“辛苦你了”
扶楹連眼風都未掃向他,手輕輕一揮,石床上憑空現出一個藥箱。
箱子里是各種藥品,以及寒光凜冽的手術刀,整齊排列的羊腸線,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她垂眸瞥了一眼西杉,手握手術刀,沒下麻藥,指尖在她僵硬的肚腹處輕輕一劃,鋒刃破開皮肉的悶響混著血腥氣在洞內漫開。
當看到宮腔內微微抽搐的灰狼幼崽時,她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動,給人接生過,卻還是頭回給獸人接生,神色不免有些新鮮。
西杉肚子里是三只灰色的小狼崽,只有巴掌大小,濕漉漉的小身軀正在正微弱起伏,胎毛還粘連著血水,心臟跳動的如風中殘燭,瞧著不大好。
扶楹戴上手套,把小狼崽撈出來,給他們渡了一口靈氣。
靈氣氤氳,幼崽們青白的鼻尖頓時泛起了血色。
她動作未停,拿起羊腸線,針尖在西杉肚腹間靈巧游走,傷口縫合的細致整齊,最后收針的時候,線尾甚至還挽了一個精巧的結。
這整個剖腹產過程幾乎沒耗費什么時間,在這樣的環境里手術,也得虧是獸人大陸的雌性,身體素質好,不然保準感染。
等扶楹摘掉手套時,山洞外響起了螣冰冷的聲音:“她人呢?”
扶楹回眸看了一眼,應了一句:“在這!”
下一刻,螣和白滄進入山洞,墨和一群雄性緊隨其后。
歸擠不進來,在外面墊著腳問:“怎么樣了?幼崽怎么樣?”
扶楹兩指捏著灰狼幼崽后頸的軟皮,將一團濕漉漉的灰毛提到半空。
幼崽突然“嗷叫”了一嗓子,小短腿在空中胡亂蹬動,生命力十足。
扶楹挑眉,狹長的眸子看著小生命,倏然彎成新月。
她起身,將幼崽往墨懷里輕輕一拋:“還真不是你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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