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清瀾喉結艱澀地滾動了一下,一瞬不瞬盯著她。
扶楹彎了彎唇角,指尖輕輕劃過他緊繃的胸膛:“就是我們一起前往雪原之巔,參加部落交易大會上買藥材的時候照的,好看嗎?”
清瀾凝視著扶楹,喉間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笑,帶著獨屬于他的冷感。
他聲音空靈而清越,咬字卻重:“好看,很好看。”
“那接下來……”扶楹俯身,紅唇印在清瀾的唇上。
不過,還沒等她繼續,螣的聲音就破空而來:“阿楹!不夜侯跑了!”
扶楹美眸微瞇,直起身子,唇上還殘留著清瀾的氣息。
她慢條斯理地披上衣裳,拉開竹門時,狹長的眼尾還染著未褪的潮紅。
扶楹立在門口,衣襟半敞,除了鎖骨胸口鮮艷的紅痕,春光蘼艷,她看著站在門口的螣:“跑了?”
一晚過去,暴雨依舊。
螣的酒氣散去,目光在觸及扶楹的瞬間柔軟如春水,卻在轉向跟出來的清瀾時凝結成冰,墨綠眼瞳里翻涌的敵意如利劍一般刺向清瀾。
螣一不發,只冷冷釘在他的臉上,像是在無聲質問。
——你憑什么碰她?
可下一瞬,螣的瞳孔就驟然緊鎖,渾身震顫。
七星紋?
因為僅僅一晚上的時間,五星紋的清瀾竟一躍成為七星紋,那每一道紋路都刺得他眼底生疼,今天居然與他相當了??憑什么?
螣的喉間涌上一股鐵銹味,生生將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拼了命地灌下一碗又一碗的靈酒,就是希望能盡早突破至九星極境,可一晚過去,除了精神異常亢奮,體力充沛得近乎躁動外,體內星紋之力仍如死水一般沉寂,沒有半分要增長的跡象!
清瀾這家伙什么都沒做,甚至傷害了阿楹!卻偏偏搶在他前頭,率先得到了雌主的喜歡,螣死死攥緊拳頭,壓不住胸口翻涌的酸澀。
阿楹喜歡誰,愿意接納誰,和誰在一起,他都沒有權利干涉。
但為什么非得是這個傷害過她的雄性?她就這么喜歡清瀾?
這也就罷了,可清瀾不過是和阿楹過了一個晚上,竟連破兩重星紋,轉眼就和他平起平坐了!
螣心里憋著一股惡氣,五臟六腑都被這股郁火炙得生疼。
他真是吃了大虧!
扶楹指尖漫不經心地攏住松散的衣襟:“剛跑的?”
“一大早醒來就沒見到人,興許是逃回幽暗深淵了。”螣聲音緊繃,卻在與扶楹說話時,將渾身涌起的戾氣硬生生壓下。
清瀾眸光冷淡,轉而與扶楹柔聲道:“別急,我替你找。”
螣身形微動,腰間鋒利的骨刀泛起寒芒,刃口似能割裂雨幕。
他瞇起墨綠豎瞳,嘴角扯出一個森然冷戾的笑:“輪得著你獻殷勤?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當初是誰逼的阿楹承受了解契反噬之力?”
螣修長的指尖撫過刀柄:“她當時有多痛,你知道嗎?”
清瀾灰棕色的眼瞳驟然一縮,像是被毒針刺中一般,狠狠戰栗。
他下意識往扶楹身邊靠了半步,指尖攥緊她垂落的袖角,因渾身僵硬顫抖,連帶著發間的玉珠都發出破碎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