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夏見狀,忙快步上前扶住她,聲音發顫:“姑娘!您當心些!”
陳稚魚將大半身子重量倚在喚夏身上,腳步虛浮卻異常堅定地往外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去慕青院,找陸夫人!
剛走出合宜院不遠,便見艾媽媽帶著兩名婆子匆匆趕來——原來陸夫人已得了消息,怕陳稚魚慌了神,特意派艾媽媽來接應。艾媽媽見陳稚魚臉色慘白如紙,唇上毫無血色,心下猛地一咯噔,連忙上前從另一側扶住她,溫聲勸慰:“少夫人莫慌!太師已命府中的能手出去尋大少爺了,朝廷那邊也得了信,已派兵往城郊搜捕,定會尋回主子的!”
陳稚魚聽著這話,腳步稍頓,眼眶卻不受控地泛紅,指尖因用力攥著衣襟而泛白,卻仍強撐著道:“多謝艾媽媽……我們快些去見婆母。”話音未落,聲音已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艾媽媽應著聲,與喚夏一左一右扶著陳稚魚往慕青院去。
路上風裹著寒意往衣領里鉆,陳稚魚卻渾然不覺,腦子里嗡嗡作響,只反復想著暗衛的話——遇襲、擄走、生死不明,每一個字都像針似的扎在心上。
腳下的路明明熟悉,此刻卻覺得格外漫長,每走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虛得發慌。
剛到慕青院門口,便見幾位長輩都在此處,圍著陸夫人勸著安撫著,那陸夫人的臉色,也未有多好,若非年歲大沉得住氣,她唯一的兒子遭遇不測,只怕吃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她一轉頭望見陳稚魚慘白的臉色,陸夫人大驚失色,拂開左右人的手快步上前,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暖意稍稍穩住了陳稚魚的心神:“稚魚,你莫怕,你聽母親說,眼下亂不得,尤其是你,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等將他找回來,你若在倒下,母親都不知該如何交代了。”
陳稚魚望著陸夫人眼中的擔憂,鼻尖一酸,強壓下的淚意險些涌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啞著聲道:“母親,我……我心里總慌……”
話未說完,便被陸夫人輕輕拍了拍手背打斷:“好孩子,莫慌,你陪母親等,母親也陪你,可好?”
陳稚魚點點頭,剛想應下,意識一團模糊,身子就軟軟地倒了下去,幸好左右皆有人扶著,沒叫她摔下去。
院中頓時兵荒馬亂,陸夫人大駭,所有人一擁而上,陸菀力氣大一些,有喚夏在旁扶著,就將陳稚魚抱了起來送進內室。
此處正忙,驚駭未定之際,院外又傳來腳步聲,一名家丁匆匆進來稟報:“夫人!暗衛來報,在城郊密林外發現了主子的佩劍,還有些許血跡,只是未尋到主子的蹤跡!”
陸夫人頭皮一麻,若非兒子不知所蹤,兒媳懷著身孕昏了過去,她得撐住了拿主意,此刻聽了這消息,也恨不能昏死過去。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陸家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護在主子左右,怎能讓大少爺獨自出行?”
暗衛忙跪了下去:“夫人容稟,這些日子是大少爺特意吩咐不叫手下等跟隨的!”
“住嘴!住嘴!休得推卸,去!都去找,找不到大少爺,你等也不必回來了!”
暗衛握住腰間冷器,忙退了下去。
陸家亂成了一鍋粥,被留在宮中的陸長榮、陸長風得知了消息,也在往家趕。
而寂靜的西跨院,一不起眼的丫鬟灑掃至此處,到了小憐跟前,速度極快地往她手里塞了一團紙。
“速給木姑娘。”
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她就離開了。
當木婉秋拿到紙團,看清上面的內容時,猛地一起身,險些撞倒了桌上的杯具。
——觀音山上,速救陸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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