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姐是個聰明人,既然想到了,也就無需奴婢多費口舌了吧。”
“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大不了我離開陸家,也絕不會叫你們這些人好過!”
會心冷冷一笑,搖頭:“木小姐當初既然選擇喂他喝藥水,心里頭存了多少貪念,你自己說的清嗎?做了就是做了,如今耍狠有何用?總歸,懷王殿下也不曾虧待你,魚死網破又如何?我可從未承認過我是懷王的人,那小娘們當初動刑,也沒能從我嘴里聽到半句實話,你們頂多處死一個無用的婢子,殿下他身份尊貴,憑你一人之就能定他的罪嗎?”
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木婉秋深喘著氣,死死盯著她,臉一陣紅一陣白。
看她這反應,會心后退了一步,恢復了往日的恭敬,道:“木小姐只管做個裝聾作啞的人,此事對你只有千般好處,待解決了陳稚魚,你就是名正順的陸少夫人,憑借著與陸少爺青梅竹馬之情,往后的日子皆是坦途,奴婢先在此,預祝姑娘心想事成了。”
木婉秋慢慢平靜下來,她吐了口濁氣,面上雖有不甘,但一副已無退路的模樣,看在會心眼中,難免得意。
她家殿下,算無遺策,對這個蠢女人的心思拿捏得很穩。
“你記住,我是被你們脅迫的!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木婉秋本是不屑的!”
會心譏諷一笑,口中應道:“是,木小姐冰清玉潔,心思至純,這等陰毒的法子,若非旁人脅迫木小姐何以臟了自己的手?”
木婉秋瞪了她一眼,終是沒再說什么了。
等她出去以后,那繃著的臉色才緩和,方才緊張、驚懼的眼神也歸于平靜,她平復著情緒,將春華叫了進來。
“春華,如今我身邊,唯有你一心為我著想,有一事我要你爛死心中。”
“姑娘請吩咐!”
“日后若有什么變故會對陳稚魚不利,你不能有絲毫猶豫,救她,一定要護住她。”
春華啞然,還未說什么,又聽姑娘說:“陸曜失憶一事是我做的,我做了卑劣之事害了他們,此事是我不光明磊落,我無從抵賴,我欠他一次,所以無論日后發生什么事情,若有人對她不利,你需毫無保留去幫她。”
春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跪下去,咬著牙說:“奴婢領命!”
見她沒多問,這般應下了,木婉秋欣慰一笑,有些脫力。
未來的事情她預料不到,如今身在局中,她要幫陸曜將這件事情徹底翻過去。
齊鄢自以為高明,他以為他拿捏了一個為情所困女人的心思,以為自己會那般的不知恥,為了一個男人,再如何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
那真是看扁了她。
那日在破廟里,面具男堵在身后,她進退兩難,拖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營救,即便營救來的及時,她帶著一個重傷昏迷的陸曜就成了兩個人質,沒有絲毫勝算,興許還會有更大的傷亡,她只能喂他喝下,別無他法。
但是,喂他喝下,也不是只有往他嘴里灌這一個方法。
她只能將藥水含在嘴里,伏在他身邊遮住他的腦袋,看似是嘴對嘴喂他喝了,實則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唇,口中的藥水全流進他的衣襟處,她又順勢做了順撫脖子的動作以求逼真,聽著那面具男放聲大笑的聲音,心如擂鼓,就怕他會檢查。
好在,他沒有查證,也好在,那日陸曜身上沒一塊好的地方,衣襟處有血污,便是被藥水打濕了,也看不出什么。
她當初是不死心,想為自己爭取一把,甚至在那日,接到會心給的密信前,她也已經說服了自己放手。
不敢說在破廟里,初知忘憂水之效時她沒有一點猶豫,但比起用忘憂水來成全兩人不確定的未來,她更愿意做個正直之人,如母親、兄長那般。
若真下了藥,將來還有何顏面去見母親?
更何況,他當初能愛上陳稚魚,誰又能保證,即便他忘了以后,不會重新愛上她?
木婉秋不愿去賭,她更愿意欺騙自己,若是喝了忘憂水的他,或許會同自己重拾舊情,忘記陳稚魚的他,不會再愛上她。
只有這般想,她心里能好受一點。也當做寬慰自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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