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早已習慣了長兄的不待見,莫名其妙的訓斥他也能自行釋懷,此刻上前來行禮,都想好了要被大阿哥莫名其妙地諷刺幾句。
「胤禩,你過來,我有話說。」大阿哥卻叫上弟弟,往一旁屋檐底下走,回頭見八阿哥愣著,才不耐煩地訓斥,「過來說話,你傻站著做什么?」
胤禛給三哥和五哥遞過眼色,三人一起往門里走,胤禩則定下神來,隨大阿哥到了屋檐下,心里做好了準備,不知又有什么怨氣和怒氣要撒在他身上。
「眼下兄弟幾個里,就你們家還沒孩子,自然你年輕,弟妹年紀也小。」
「是……」
胤禩聽得怔住,這是大阿哥在說話,他想說什么?
大阿哥卻道:「原本我不該多嘴的,也懶得管你屋里的事,但這是你大嫂心里的疙瘩,她曾在長春宮遭受過什么,你也知道吧。」
胤禩低下頭,不敢應聲,這是長嫂的恥辱,他做弟弟的就不能說出口。
大阿哥說:「你嫂子要我來提醒一句,別讓八弟妹單獨被額娘叫進宮里,好好的清白人兒,遭那些罪做什么。若是不得已進宮,就先去寧壽宮請安,讓皇祖母知道她來了,明白嗎?」
胤禩心里一陣熱乎,不論如何,就算只是大福晉的好意,大阿哥好歹愿意費這心思成全,幾乎是兄弟這么多年來,他頭一次受到長兄的照顧。
「多謝大皇兄,更感激皇嫂,我替霂秋拜謝。」胤禩深深作揖,真心實意地道謝。
「就這樣。」大阿哥果然多不了半分耐心和好意,交代完妻子要求他做的事,轉身就走了。
胤禩看著大阿哥風風火火地離開,不自覺地苦笑,年幼時他也曾想過,自己若是惠妃親生的,惠妃自然會將他視若珍寶,可他和大阿哥的關系就不見得能好,興許要比眼下更糟糕,對于大阿哥來說,只有不搶他風頭和榮耀的,才能算兄弟。
「胤禩,進來喝茶,大太陽底下站著做什么?」只見七阿哥在門前,高聲喊他。
「是,七哥。」胤禩抽回神思,跟著哥哥一同進門。
屋里,三阿哥正哈哈大笑,胤禛將一塊帕子遞給哥哥,自己打開折扇輕搖,見八阿哥上前來行禮道賀,額頭上還有汗水,就又取了一塊帕子遞給胤禩。
「天氣太熱,夜里也要喂蚊子,等到了秋天,你們小嫂嫂的身子也安穩了,我在家里擺宴,你們可都要來。」
「是……」
三阿哥熱情相邀,兄弟們齊聲答應,但五阿哥道:「三哥,太子妃快要生了,宮里興許也要張羅慶賀,您別撞上日子。」
胤祉連連點頭:「我自會安排,你們別不來就是。」
胤禛端起茶碗,默默地喝了一口,很顯然,那天三哥想要攙和湖廣新稅一事,徹底翻篇了,三阿哥不會再提起來,他最好也忘了。
這樣的念頭,在八阿哥心里也想了一遍,又想到方才大阿哥的「好意」,感慨他們這些兄弟之間的手足情,想要就能有,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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