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愿怪我,你居然怪我?
惠妃那一巴掌,又被狠狠「扇」回了自己臉上,被胤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諷刺她最不堪提起的事,瘋了,都瘋了。
「那就先送回去,過幾日這天越發得冷,路上更不好走。」
佟妃開了口,即便尚未行冊封禮,她也有貴妃之尊,此刻與德妃、榮妃她們一同來,就是來拿主意的,否則不論是長春宮還是八阿哥,都沒有她要在乎的人情。
胤禩也不墨跡,當下磕頭謝恩,轉身就要去找妻子,但又被惠妃喝止。
「娘娘們在此,容你放肆?」
「八阿哥別著急,我們去看一眼,太后跟前也好交代。」
榮妃沒心思去看八福晉,便只攙扶惠妃回去,佟妃則帶著德妃、宜妃要去探望八福晉。
德妃慢走了幾步,經過八阿哥跟前,溫和地說道:「胤禵急得不行,一遍遍傳話給我,就差從書房跑回來找我,她說八嫂嫂一定想回家,我被纏得沒法子,只能興師動眾將娘娘們都請來。」
胤禩眼中含淚,就要抱拳作揖感恩德妃的相助,被德妃攔下了:「佟妃娘娘會為你們做主,可你是皇阿哥,再不可對母妃說些無狀不敬之語。」
「是,多謝娘娘。」
德妃說罷,就跟著去了八福晉屋里,年輕媳婦見到娘娘們,少不得驚慌拘謹,但聽說能出宮回家,緊繃的身子立時就松了下來。
很快,一乘軟轎停在長春宮外,八福晉被裹得嚴嚴實實,由幾個強壯有力的嬤嬤背出去,送入轎中一路抬到神武門下。
神武門外,八阿哥府的馬車,門窗也被覆上厚厚的皮革封嚴實,以確保八福晉路上不受風。
車輪滾滾,離著紫禁城越來越遠,哭聲也漸漸從厚實的棉被中傳出來。
胤禩撥開層層被子,露出憋得臉色通紅的霂秋,汗水和淚水混在了一起,她哭得渾身顫抖,幾乎要喘不過氣。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霂秋,你要保重。」
「孩子……」
「霂秋,冷靜些,霂秋。」
只見八福晉咬著被子,壓抑著嘶喊,怨恨之深,齒間帶血,幾乎要將棉被扯爛。
待得回府,跟來的太醫再次為福晉診脈,確信無喜脈,且福晉有小產之象,想必是尚未坐胎便滑落,似一場大經期,為著福晉的身子考慮,當如產后般坐月子調養方可。
胤禩將太醫叫到門外,低聲問:「福晉今日在長春宮長跪,是否因此害了胎兒?」
太醫應道:「八貝勒容稟,恕下官直,福晉之癥書中多有記載,民間婦人亦是常事,人之于自然,本有物競天擇一說,亦或稱之為命數。此前福晉毫無妊娠之狀,今日若非在長春宮流血不止,經太醫把脈斷為小產,若在家中,恐怕也只當是經期來臨,不然胎象旺盛,僅僅是跪上一時半刻,斷不至于將坐胎的孩子流出。」
胤禩的心重重一沉,又道:「若是福晉此前服用湯藥不慎,可否致胎兒不保?」
太醫道:「凡醫者開方,必然諸多顧忌,望聞問切缺一不可,福晉本是待孕之齡,不論宮中太醫,還是京中大夫,絕不會下虎狼之藥。」
胤禛欲又止,他怎么能對太醫說,霂秋亂吃些從觀里求來的丹藥,要說那張道士,也是精通醫術的,可只怕求子心切,用藥太猛了。
「八貝勒,福晉眼下傷心欲絕,不利于休養,還請您多多安撫,福晉若能釋懷,心情愉悅,比湯藥更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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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寧愿怪我,你居然怪我?
「明白了。」
「下官告退。」
打發了太醫,回到房中,見珍珠正為福晉擦眼淚,勸她不要哭,說月子里會哭壞眼睛。
八福晉什么話也聽不進去,只是蜷縮著身子,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