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洪強怎么都無法接受女兒突然而至的這種感情,他怕女兒被傷得更深,怕自己唯一的希望最終變成絕望。
可房洪強要是不接受陳默的話,他又怕辜負了女兒的信任,怕自己的偏見,耽誤了女兒真正的幸福。
畢竟,女兒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斷,他這個被關在監獄里的父親,又能了解多少外面的事呢?
房洪強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眼底的怒火褪去了些,只剩下濃重的疲憊和掙扎。
他看著女兒,妥協而又讓步地說道:“小潔,你讓爸想想,好好想想。”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房洪強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承認也好,否認也罷,女兒的心,似乎已經系在了那個叫陳默的年輕人身上。
而他,這個被時代和權力碾壓過的失敗者,除了掙扎,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終,房洪強讓女兒去把陳默叫進來了,他想和這位年輕的縣長好好談一談。
陳默走進了會見室,他迎著房洪強審視的目光,語氣平靜地說道:“房總,你女兒想要發展養豬廠的決心我看在眼里,所以,我才不顧世俗的眼光,親自擔保,給她貸了款,讓她守住您當年的基本盤。
“關于您的資料和案子,我都認真看過。”
“歷史的問題,有歷史的限制性,而同您搶地的老板,卷進了假黃金的制造案之中,這個案子驚動了中央,已經定性為國家級大案,要案。”
“房總,您的問題,遲早會有一個公平、公正的結論。”
“我希望您相信政府,相信我們國家的法律只會越來越健全。”
“至于竹清縣的渾水,我既然淌了,就要給老百姓一個交代的。”
陳默的話一落,房洪強卻冷笑起來。
“陳縣長,你說得輕巧,尚全勇這個縣公安局局長,養著一堆死士不說,還充當著整個竹清縣的黑惡勢力的保護傘,而且他省里有人,和我爭搶地下的那個商人叫高興旺,他手法通天。”
“你一個年輕的縣長,又沒啥根苦,拿什么跟他們斗?”
房洪強不能傷女兒的心,不敢對女兒剖析這么多的黑惡根基,可他能陳默剖析。
沒想到房洪強的話一落,陳默淡定地應道:“憑我身后有規矩,有民心。”
“您在竹清縣經營多年,肯定知道部分官員的軟肋在哪。”
“小房總說您手里有本東西,我需要您手里的這個東西。”
“竹清縣不能再爛下去了,我必須整頓這些爛掉的根!”
“還有,同你搶地盤的高興旺被抓了。”
“高興旺到現在什么都不肯交代,他背后的勢力,我清楚,一定大得無邊,所以讓您如此之害怕他們。”
“但是房總,我要告訴您的還有尚全勇制造的假黃金窩點,已經列為國家重點打擊的最大窩點。”
說到這里,陳默停頓了一下,目光更加坦蕩地直視著房洪強繼續說道:“房總,尚全勇和高興旺又是如何認識的?”
“尚全勇和郭清泉私下交易您知道嗎?地下城那批假黃金,除了是高興旺需要外,還會流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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