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還真找著了。”
陳默怔住了,就想認真打量這個吊墜,真這么邪乎嗎?
盡管神學的盡頭是玄學,可這枚小小的香菇吊墜卻像個奇妙的中介,一頭拴著房君潔母親虔誠的祈愿,一頭連著此刻車廂里微妙的空氣。
陳默這時忽然想起老人們常說的“因緣和合”。
神學要給“因”找個神圣的源頭,玄學卻只在意“緣”的流動。
信仰這東西本就奇妙,馬克思說信仰是對價值的終極追問,可老百姓不管這些,只把希望揉進貼身的物件里,讓這些希望超越理性的念想。
陳默走了神,出租車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房君潔先拿出了手機去掃碼付款,等陳默反應過來時,這位大小姐已經主動付了款。
陳默沒再說話,和房君潔一左一右各自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進酒店時,房君潔突然說道:“沈秘書說的假黃金案,你別硬扛。”
陳默僵在原地,看著房君潔朝電梯口走去,她的背影亭亭玉立的同時,背上似乎寫滿了自信和堅毅,不再是初次見她時,那般狼狽不堪了。
陳默小跑了幾步,追上了房君潔,兩個人一起進了電梯,數字跳到12層的瞬間,房君潔突然說道:“明天早班機,我叫你?”
陳默急忙點頭回應,點頭的幅度太大,后腦勺撞到廂壁上,引得房君潔笑出了聲。
這大小姐的笑聲,如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陳默心里漾開一圈圈漣漪。
陳默好有沖動,想去牽房君潔的手,可牽完手呢?
陳默卻不知道,剛想伸的手,又縮到了背后。
電梯到了,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電梯,兩個人的房間并排著,各種用房卡開著房門時,似乎都在等待著什么。
特別是房君潔把房卡插進鎖孔時,耳朵卻緊張地豎了起來,她生怕自己會漏掉了陳默的聲音。
可是陳默卻打開了他的房門,推開房門的剎那,房君潔絕望了啊,這男人為什么不邀請同床共枕呢?
哪怕只有這一夜,房君潔也覺得滿足。
哪怕他不給她承諾,不給她名分,也不給她婚姻,她都愿意啊。
房君潔帶著說不出來的復雜心情,推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走了進去。
房君潔開了房間里的燈,進門的大穿衣鏡,印了她的視線之中,她走到鏡子前,呆呆地看著鏡中美麗的自己。
她是美麗的,這一點,房君潔從小到大,得到的夸贊聲,太多,太多了,她對自己的外貌是自信的。
可是美麗的她,陳默為什么就不下手呢?
客房電話突兀地響起來時,房君潔幾乎是撲過去接的。
“喂?”
房君潔聲音里的急切連自己都嚇了一跳,聽筒里卻只有前臺禮貌的問詢:“您好,需要送瓶飲用水嗎?”
房君潔氣得又想罵臟話啊,她回應完不需要后,就掛了電話。
掛電話的瞬間,走廊里的腳步聲格外清晰,她光著腳貼在門板上聽,心跳聲響徹著她的耳膜。
可是走廊的腳步聲不是來她房間里的聲音,房君潔懊惱地罵了句:“神經病”后,進了浴室,沖洗去了。
而隔壁的陳默,手機屏幕亮了又暗,他點開通訊錄里存的“房君潔”,就是遲遲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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