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西紅此時好想念她的槍啊,她要是還有槍的話,她真會對著郭清泉這個狗男人的背影開槍的。
這丫頭,此時此刻,真的想開槍,同這個狗男人同歸于盡,替父母報仇雪恨!
世間最諷刺的功績,從不是靠雙手掙來的榮光,而是小人躲在他人的汗水里,把別人拼盡全力踩出的路,當作自己登堂入室的階梯。
他們抓著偷來的功勞,像捧著一顆涂了金粉的鵝卵石,以為能騙過所有人,卻不知那功里沒有半分自己的清白。
而且這樣的功,是別人的傷口結的痂,是別人的深夜熬的燈,搶來的不過是一層虛浮的殼。
此時的尚西紅心情復雜得她無法正視,這些話,她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看到的,卻在大腦里呈現著。
尚西紅的仇恨,是她心底最鋒利也最沉重的刃。
這份仇眼是痛苦刻下的印記,是對不公的本能反抗,就像尚西紅握著的報仇念頭,每一分都浸著父母的血與淚。
可這刃最殘忍的地方,從不是對準仇人時的決絕,而是它會反過來纏著握刃的人。
尚西紅完全忘記了陳默的叮囑,她眼里的仇恨,藏都藏不住啊,這種仇恨是燒紅的鐵鏈,最先被燙傷的,永遠是自己的掌心。
可林若曦忙著同汪蘇朋部長拉近關系,忽略了最不該忽加入的尚西紅。
好在尚西紅的存在,沒人關注。
而陳默這個時候投入到了救援之中,主井口被垮塌的碎石堆堵得只剩半米寬的縫隙,塵土裹著碎石簌簌往下掉,風一吹就迷得人睜不開眼。
警戒線外擠滿了礦工家屬,有女人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哭,看見陳默帶著一群穿制服的人過來,立馬圍了上來:“陳縣長,救救我家男人,他還在下面。”
沙景春滿頭是汗地從救援人群里擠出來,看著陳默急急地說道:“縣長,我到的時候已經塌了一個多小時了,應急隊測了井下還有微弱的生命體征,但坍塌面太不穩定,剛才想派幾個人下去探路,剛靠近井口就掉了塊大石頭下來。”
陳默一聽沙景春的話,又急又惱火。
到這個時候,陳默既沒看到趙志國,也沒看到孫偉山。
“趙志國呢?分管礦山的孫偉山呢?還有礦主呢?礦上的負責人呢?”
“他們的人呢?老沙,立即找到他們,我要礦山的地質圖!”
沙景春一臉為難,他們的電話全部打不通,沙景春打過。
“陳縣長,他,他們,都,都聯系不上!”
陳默真的想罵娘了!
這幫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礦工的命,在他們眼里算什么!
可陳默清楚,他必須調動一切力量救援,時間就是生命。
陳默沖著應急隊隊長周永龍喊道:“周隊長,馬上用生命探測儀再掃一遍,重點查西翼巷道,礦工大多在那邊作業。”
“另外,讓工程隊調兩臺液壓頂過來,先把井口的坍塌面撐住,不能再等了!”
周永龍一聽陳默這么說,猶豫了一下說道:“陳縣長,液壓頂要半小時才能到,而且現在井下可能還在微量坍塌,貿然撐頂會不會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