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全都低下了自己的頭，再也不敢看了。

明明已經是九月里，陽光雖然還算燦爛，可是風也是涼涼的。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站在陽光下，也根本不會出汗，不覺得冷就不錯了。

可現在，每個垂著頭的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甚至額頭上，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若是可以，他們是真的不想站在這里，若是能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可惜，這些都只能在心中想想罷了。

皇太后咄咄相逼，絲毫不肯退讓。

皇帝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阻攔，皇太后會不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無奈地嘆息一聲，皇帝只能道，“既然母后想說，那便說罷！”

終于得償所愿，皇太后這次笑得開心多了。

“皇帝不用緊張，并不是什么壞事兒，相反還是好事兒。”

“當初啊，你和麗蓉都年輕，才鑄成了錯事。時候，麗蓉不愿意讓你為難，恰逢哀家要去五臺山禮佛，麗蓉就隨著我去了五臺山。”

“到了五臺山后，麗蓉就病了，哀家還以為是舟車勞頓，倒是沒想到，麗蓉竟然是懷孕了。”

“哀家想著，那個時候，太子的身體不好，你正在為太子憂心，不想讓你過多的操心，也就沒將這件事告知你。”

“這些年，不論是太子，還是前朝的事情，都讓你操心不斷。哀家這個老婆子，年紀大了，也沒什么本事了。別的事情幫不到你，也就只能幫你照顧麗蓉和孩子。”

“現在，前朝終于安定，太子的身體也好了，再加上，孩子也長大了，總是要認祖歸宗的，哀家也就帶著他們母子回來了。今日你們一家三口團聚，你可開心？”

皇帝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眼神極為平靜地看著皇太后，“母后，你說錯了一點。”

皇太后有些奇怪，“什么？哀家何曾說錯了什么？”

皇帝伸出手，握住皇后的手。

“朕和皇后才是夫妻。皇后是朕的妻子，序兒是朕和皇后的兒子，更是太子。只有我們三人，才能稱得上是一家三口。

后宮之中，就算是皇貴妃，也沒有資格和朕說是夫妻，更何況是無名無分的人。母后也是嫡出，更是貴為太后，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錯這個啊！”

皇太后剛剛還笑得燦爛，聽到皇帝這一番話后，笑容已經消失不見，看向皇帝的眼神，都充滿了怒氣。

皇帝對此視若無睹，繼續道，“母后莫要生氣，朕并不是故意讓母后難堪，只是這事實在是重要，若是不說清楚，傳播出去，世人會怎么看待母后？我說不定要覺得母后身為太后，竟然不懂尊卑。朕都是為了母后的名聲考慮啊！”

皇太后皮笑肉不笑，“這么說來，哀家還要謝謝你了！”

“母后說笑了，你我二人是母子，互相為彼此考慮都是應該的，說什么謝不謝的。”

皇太后這次是真的氣笑了。

“好！好啊！多年不見，哀家倒是不知道，皇帝竟然比當天還要貼心！不過，既然你說到了名分，那哀家就在這里問問你，麗蓉無名無分，你的兒子也無名無分，這么多年了，你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現在是不是應該補償他們？”

“母后又說錯了！”皇帝搖頭嘆息，“若不是母后就將他們母子帶走，這么多年送信回來的時候，又從來不提他們母子的存在，朕怎么會不聞不問呢？朕不是不聞不問，朕是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啊！”

皇太后差點被氣個倒仰。

為什么從來不提他們母子的存在，皇帝難道不知道嗎？

她那不是怕皇帝痛下殺手？

她自己的兒子，她自己最了解了。

雖說虎毒不食子，可那是沒遇到狠心的。

身為帝王，能有幾個不狠心？

可這些話，心中知道歸知道，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

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意壓下去，“別的就不多說了，你只說，準備給麗蓉什么位份吧！”

皇帝略微想了想，“那就給個貴人吧。”

“什么？”

皇太后的臉瞬間就黑了。

她的侄孫女！

還是生了一個健康皇子，并且養大了的。

最后竟然只給一個貴人的位份！

皇帝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不僅打她的臉，連帶著沈家的臉也一起打了！

皇太后的臉黑得像是鍋底一樣，瞪著一雙眼睛看著皇帝。

“皇帝，你是在跟哀家說笑嗎？”

皇帝滿眼詫異地看著皇太后，“母后怎么會這么想？這么嚴肅的事情，朕怎么可能當著文武百官和后宮眾人的面，跟母后開玩笑？”

皇帝說得越是認真，皇太后的臉就越黑。

“不行！貴人的位份實在是太低了！麗蓉可還有個兒子呢！”

皇帝又想了想，“既然母后都這么說了，那看在母后和孩子的份兒上，就給一個嬪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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