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釉走后,白蕖朝著她笑彎了眼睛,“陛下以前可從未讓別的嬪妃留在過乾清宮呢,娘娘真是好福氣。”
涂婳也跟著點頭,“白蕖姐姐說的是真的,就連柳妃娘娘之前也沒留下來過。”
隋憐心里又是一動。
她臉上只是掛著和善的笑意,又露出羞怯的模樣,并沒有表現出分毫得意。
用完早膳后,她借口說要回床上歇著。
“奴婢和涂婳妹妹就候在殿門外,若是婕妤娘娘有事吩咐只管招呼。”
說罷,白蕖便帶著涂婳退下了。
偌大的寢殿只剩隋憐一人,她在心里琢磨著白蕖說的話,越琢磨越頭疼。
也不知是誰說的女人心海底針,依她看,男人的心思才不好猜,尤其是像君長玨這樣的男妖怪。
……
君長玨剛走進御書房,鼻子就有些發癢。
他摸了下鼻尖,忍住想打噴嚏的沖動,狐疑道,“是誰在念叨朕?”
外頭傳來內侍的聲音,“陛下,祈神官到了。”
君長玨的眸光瞬間冷了下來,“讓他進來。”
祈麟月穿著一身月牙色的修道白袍,一頭白發如雪,清冷又耀眼。
“微臣參見陛下。”
他面無表情地朝君長玨跪下行禮,君長玨薄唇微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遲遲沒有讓他平身。
半晌,君長玨才冷聲問道:
“祈神官,你可知道昨夜后宮出了大事?”
祈麟月抬起一雙冷峻的銀眸,神色如常,“微臣昨夜在神華臺下打坐念經,并未聽聞。”
聞,君長玨嘴角凝起嘲弄的冷笑,“你身為神官之首何時這么廢物了,連宮里有邪神作祟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聽到“邪神”二字,祈麟月冰雪般澄凈的眼里泛起了淡淡波瀾。
君長玨盯著他,狐眸妖冶如烈火,“你進宮這幾日,當真什么異樣都沒察覺到?”
祈麟月的眼神凝重,那樣子顯然是有所察覺。
可他望著君長玨沉默不語,又分明是不打算和君長玨坦白。
君長玨嘴角的笑意更冷,“這三個月來,幽冥地府出了亂子,府君不知所蹤。人世間出了邪神,這東西假冒觀音的模樣禍亂后宮,這些事不會只是巧合。”
“種種跡象都表明,三界馬上就要大亂了。”
“如今三界的秩序都是天道所定,祂既派你到人間,便是命你替祂監視眾生,看到人間出了這樣的大事,你竟也坐得住。”
“還是說天道已經放棄了人間,連帶著你這條自視甚高的天道走狗也要置身事外了?”
聞,祈麟月終于幽幽開口:
“微臣若是放棄了人間,又為何要冒著忤逆陛下的危險去操心祈福大典的事。”
他不提祈福大典還好,這一提更是令君長玨火冒三丈。
君長玨死盯著祈麟月,眼里都要噴出火星子,恨不得立即把這個不安分的死人臉燒成灰給揚了。
雖然他已經答應了隋憐同意讓她獻舞,還要親自與他共舞,但這不代表他會容忍祈麟月在他的底線跳舞。
今日召祈麟月來御書房,明著說是為了議事,實際上卻是對祈麟月動了殺心。
此人為天道所派,身上又有著眾多謎團,無論祈麟月是否會完全忠誠于天道,留著祈麟月都只會徒生變故。
更別說,祈麟月還盯上了隋憐。
只憑這一條,他就不該活著。
在君長玨眼中,此時的祈麟月已經和死人差不多。
也因此,君長玨的語氣陡然變得輕柔起來:
“你向皇后提出祭月之舞一事,是因為你猜到了她早就在懷疑隋婕妤的來歷,一定會借此機會讓隋婕妤去獻舞。”
“這樣一來,你只要觀察隋婕妤能否站上神華臺,便能知道她是不是你所猜測的那個人。”
“這就令朕很好奇了,你既是天道最忠誠的狗,難道你的主人連這么重要的事都沒告訴你嗎,怎么還用得著你煞費苦心,自己來揣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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