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楊逸出現在一醫院門口。
按照父親說的,他來到了住院部七樓,還沒幾步,他就在電梯口上遇到了掩面哭泣的小妹楊茜。
“小茜,怎么了?”
楊逸急忙開口問道。
見到是哥哥,楊茜心頭的悲傷再也壓抑不住,一頭扎進楊逸懷里,嗚嗚哭泣起來。
“哥……醫生說媽快不行了,最多只能撐一個星期。”
“嗚嗚嗚……”
楊逸聞心頭大驚,他知道母親狀況不好,可沒有想到這么糟糕,他連忙沖了過去,就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在走廊和父親交談著。
“楊先生,你老婆的情況我已經和你說了,現在治療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即便現在用特效藥,最多也只能撐一個星期。”
“我個人建議是趁著還有時間,帶她回家,做點她喜歡吃的,帶她去想去的地方,盡量不要留下遺憾,好好享受這最后時間……”
聽到這話,一向堅強的父親楊金安再也支撐不住,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鼻子不斷抽搐著。
“爸!”
直到楊逸的到來,楊金安才用手背抹干眼淚,酸紅著眼道:“好的,劉醫生,我和孩子商量下。”
劉醫生點頭,重重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一個月要目睹好幾次,已經有些麻木了。
他看了眼匆匆趕來的楊逸身上,這就是老楊那個因為強暴罪入獄五年的孩子嗎?
小伙子長得倒是挺帥的,可惜誤入歧途了……
在父親的帶領下,楊逸來到了房間。
一進去,他就看到身材枯瘦的母親張阿蘭戴著吸氧器,雙眼緊閉躺在病床上。
母親頭發掉落了大半,面色蒼白,滿臉的皺紋,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卻蒼老的如七八十歲的老人。
楊逸做夢都沒有想到,才五年時間,母親竟然病成了這樣子。
興許是感應到了什么,張阿蘭的手指微微顫動,她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兒子那張熟悉的臉頰時,兩行滾燙的淚水瞬間從眼眶滾落。
她張了張嘴,竭力地抬起手,卻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此時的她已然是肝癌晚期,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即便是抬手這種再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
“媽!”
楊逸走上前,雙手緊緊抓起母親的手,往自己臉上撫摸著,“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感受到兒子臉上的溫度,張阿蘭嘴唇微微蠕動,眼中含淚,哽咽了半天才艱難開口道:“孩……孩子,是媽沒用,讓你遭了這么大的罪。”
即便是病入膏肓,張阿蘭還是一直惦記著兒子,覺得兒子受了那么大的冤枉,都是他們做父母的沒用。
“媽,您先別說話,我在牢里認識了一位老中醫,他教了我一些醫術,我幫您看看!說不定能治好!”
楊逸知道此刻說什么也沒有用,他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母親治好。
一起進來的劉醫生聞搖頭,開口道:“沒用的!你母親是肝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
作為病人張阿蘭的主治醫生,他是最了解病人情況的,張阿蘭現在可以說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就連自己都束手無策,更何況眼前這個年輕人,而且對方還說要用中醫,這不是扯淡么?
“小伙子,聽我一句勸,你媽身體太虛了,禁不起你瞎折騰!”
“沒準你這一折騰,她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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