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監獄長辦公室。
何永站在窗臺旁抽煙,他面前的煙灰缸里,已經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煙頭。
他身后的書柜邊,副監獄長韋亭正在一堆文件資料里尋找著什么。
“找到了沒?”何永會時不時的回頭問一嘴。
“何監,沒有!”韋亭則會立即回答一遍。
隨著時間的推移,韋亭的耐心越來越少,何永的情緒也越來越焦躁。
“找到沒?”何永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轉身邁步走過來。
“沒有!”韋亭還是搖搖頭,準備放棄了:“何監,我記得之前后勤人員的花名冊是有專門存放文件夾的,怎么找不到了!我全都翻了!”
“時間太長了,都已經過去十幾二十年了,誰曉得現在還要這玩意兒!”何永走過去翻了翻,也表示無奈,“跟王政委實話實說吧,反正那些后勤人員的家庭情況一問就知道!”
“何監,那要是直接問的話,會不會引起懷疑?調查組的人走了,以后這些人可不好管理啊!都是老職工了,有感情的!難免在人心里留下芥蒂……”
何永蹙眉道:“那能咋辦!誰叫沈玉京這案子犯了?現在人家公安紀委檢察院的都在查,我沒有親自去過問他們到底有沒有犯事兒,就足夠給他們面子了!配合調查,有什么錯?”
“我明白何監!”韋亭趕緊附和,從兜里又掏出煙遞給他,疑惑道:“可那個李顧問這個時候又讓人過來讓咱們提供監獄后勤的社會家庭調查表是要做什么?不會是懷疑這案子是人家家屬做的吧?”
“你可別胡說!”何永頓時嚴肅起來:“我們監獄是出了名的嚴格!沒經過允許,怎么可能會讓人隨意的進出?不可能的事!”
“是是是,何監說的對!”韋亭立即訕訕的笑笑,趕忙附和:“那我去跟政委反應一聲,這事兒還是得讓政委幫忙斡旋斡旋,畢竟這名單找不到了,回頭公安的知道,還說我們不配合他們調查……”
“嗯!”何永彈了彈煙灰,擺了擺手。
韋亭點點頭,轉身離去。
“哎你等會兒!”何永又叫住他,“我自己過去說一聲吧!”
“何監,這……”
何永掐滅煙頭,“王政委畢竟是做思想工作的,你過去不曉得轉圜一準被批!”
“何監,您說的對!”韋亭臉上露出苦澀。
“你去看看李顧問他們調查什么進度了!”
何永擺擺手,邁步出了辦公室,穿過管理區的走廊,走到最后一間房門外敲了敲門,等里頭有動靜后,馬上開門進去,臉上堆滿了笑容。
“王政委!忙著呢?”
王鶴兵正站在辦公桌后頭,看著監獄的平面圖,戴著老花鏡,手里握著鉛筆正在上面畫著東西,瞧見何永進門,有些意外,趕緊放下筆。
“哎喲,何監,你怎么來了?快坐快坐!你平時可不來我這的!”
他說著話,趕緊給他去倒茶。
“哎,王政委,我也想來,但你也知道,監獄工作細又雜,我這也實在是抽不開身!否則,準得天天泡在你這!”何永一邊接過茶謝過坐下,一邊打量著王鶴兵的桌子。
察覺到他的視線,王鶴兵訕笑道:“最近李顧問那邊調查不順,我想著幫著想想突破口,畢竟是監獄方面出了問題,總得幫著做點事情,貢獻貢獻自己的力量,不然落了人口實不好!”
聽了這帶點暗示的話,何永連忙點頭:“政委說的不錯,本來我們就理虧,要是還不做出點成績出來,回頭上頭還說我們懶政了!”
“何監,我們的出發點是一致的,我相信上面和李顧問他們是能看到我們誠意的!”王鶴兵自己也喝著茶笑了笑。
話說到這里,其實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點到為止了。
一般聰明人,這時就要適時說出來自己的目的了。
兩人是十幾年的老搭檔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何永嘆了口氣,無奈道:“老王,不瞞你說,我得給你承認錯誤!”
“何監,這錯誤從何而來啊?”王鶴兵一愣,臉上表現出極迫切的表情。
“李顧問托公安的同志來要監獄二十年進來的那批后勤人員的社會關系調查!這時間太久遠了,從他們入職登記后,資料就沒動過!今天一找,卻沒找到任何資料。也不知道是幾次監獄擴建遺失了還是放到哪個角落去了,沒有找到……”
“……”
聽到這話,王鶴兵心頭一驚。
秦城監獄的地位在全龍國來說都算是數一數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