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屋內,在得到方銘鐸確切的答案后,剩下的南家人包括林宛玉和木垚垚,甚至符晚枝都主動退了出去。
直到屋里只剩下南梔之和南正豐兩人。
仿佛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好半晌,才聽南正豐略帶了些蒼老的沙啞聲音開口,
“你……怨我嗎?”
南梔之垂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從小被親身父親漠視,看著他毫不遮掩地區別對待自己和幾個哥哥,說心里沒有委屈怨恨是不可能的。
她曾經以為是因為自己是女孩子。
也曾試過主動討好父親。
可一次次的靠近都被對方的冷漠擊碎。
久而久之,她對于這個父親只剩下本能的敬畏。
可如果換做父親當年的角度,她卻也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
沒有一條法律規定做父母的不能怨恨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一條法律規定,孩子不能怨恨父母。
換做她二十歲的時候,或許她還會委屈。
但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對于父親的執念不再是她生命的唯一。
她有了更想要珍視的存在。
所以她說,
“不怨了。”
不是不怨,而是不怨了。
南正豐承認自己這些年一直在遷怒一個孩子,也承認自己脾氣不好。
身為南家家主,到了他這個年紀,哪怕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會輕易錯。
可此時看著她垂下的腦袋,看著那個曾經的孩子如今已經長成了母親的樣子。
他心里終究沒忍住,嘆了口氣。
伸手,明顯帶了褶皺的大手忽然按在了對方的發頂,那么輕卻又那么重,如同他的聲音,
“這些年,是爸委屈你了,以后,爸改。”
一句話,叫南梔之已經努力自洽的情緒再也沒能繃住,眼淚嘩啦一下落了下來。
她抱住南正豐的腰,任由自己在他懷里哭得像個孩子。
她說,
“爸,我不怨你了。”
她說,
“爸,我的歲歲不見了。”
她說,
“爸,你幫幫我。”
哪怕有方銘鐸保證,但歲歲一天沒能回來,她都沒辦法真的放心。
過去她只能在幾個哥哥面前放任自己的軟弱。
可從今天起,她又多了一個可以放肆依靠的人了。
南正豐輕撫她的發頂,看著懷里的女兒,神色威重且認真,道,
“爸保證,歲歲會回來的。”
耗盡南家所有財富與人脈資源,他不信他找不回一個外孫女。
兩父女冰釋前嫌,符晚枝不知何時從外頭進來。
她微笑不語,只上前,從另一邊擁住哭泣的女兒。
等到南梔之好不容易平復自己的情緒,就要去看望歲歲的情況。
來到阿歲房間,卻意外發現,原本說要離開的方銘鐸又回來了。
他此時站在阿歲床邊,而在他身前,還站著一個孩子。
司北桉。
跟她一起過來的南家人正莫名間,床邊的方銘鐸已經快速單手掐訣,同時朝著身前的司北桉一抬手。
一道金光驀的從他體內鉆出。
下一秒,眾人只見,一道大大的判官法印就那樣懸在了小阿歲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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