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豪氣干云的女子兩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又順著屋頂斜坡咕嚕嚕地往下滑。
“月月!”東方起嚇得魂都要飛了,縱身躍起堪堪接住她。
看著她依偎在自己懷里終于睡去,東方起才輕舒了口氣:“你真是……胡鬧。”
那責怪的話語,毫無半點力道。
他將林傾月打橫抱起,一路抱至她的寢室,放到床榻上,仔細地蓋好被子。
又等了一陣子,見她沒在發瘋,他才從里面退了出來。
門口還有一大堆的丫鬟、嬤嬤,恭敬地等候著。
太子點了兩個嬤嬤,吩咐道:“你們二人進去守夜,若是她又胡亂語,不管說了什么,都不準外傳。”
那兩個嬤嬤,原本就是從東宮出來的,自是知道輕重。
東方起懷揣著心事,走到馬車旁,車簾掀開就看到車廂里靠墊歪斜,依稀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他腦海里不由得浮起剛才兩人在車廂里意亂情迷時的一幕。
“不能再胡思亂想!”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轉身上了馬,生怕自己再觸景生情失了理智。
到了東宮,東方起吩咐手下:“這輛馬車以后不必再用,也不準動里面的東西,維持原狀。”
夜色深沉,他再次墜入縹緲夢境。
耳畔浮起一縷溫軟語調:“阿灼,本座的頭又痛了,你給我揉揉。”
他睜開眼,光影朦朧里,就見玄色帝王服的女子斜倚身側,垂旒冕冠的珠串輕晃,眉頭微蹙是在極力忍受著痛苦。
剎那間,他忘了現實中的一切,只剩本能的心疼。
他心疼地將人攬入懷中,讓她枕著自己的膝頭,指尖拂過她的鬢角,極輕極柔地按揉兩側太陽穴,仿佛稍稍用力就會碰碎眼前的人兒。
“陛下,魔道傷身,不如……”
“阿灼,連你也要勸本座回頭是岸嗎?”膝上的女子,語氣忽然變得冰冷。
“我只是不想再看你難受。”他的語氣溫柔到極致。
“可本座,已經回不去了……”
悠長的嘆息,蔓過夢境的邊界,落在他的心湖深處,虛實難辨。
一夢醒來,天光微亮。而那聲嘆息彷佛仍在耳畔縈繞,久久不散。
阿灼?
夢境里,她喚我阿灼……她和月月長得一模一樣。不,她就是月月!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悄悄將她拽入那場荒唐的夢境?
“阿灼……”昨夜馬車里的一聲輕喚,也在耳邊縈繞,和夢境里的那聲呢喃融在了一起。
她怎會知道我的夢境里的名字?
是前世今生的羈絆,還是一次巧合?
與其胡亂猜測,不如找月月問個清楚!
想到此,東方起翻身而起,快速梳洗、穿戴,去上早朝。
下了早朝后,剛要出宮門,就被東方宴喊住了:
“太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