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一怔,“何事?”
血蟾老祖直接跪伏在地,叩首懇請道:
“晚輩不敢奢望成為前輩門下傳人,只希望能追隨前輩左右,當一個侍道者,為前輩鞍前馬后!”
其他老怪物皆吃驚。
陸夜自己也大感意外。
想了想,陸夜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但不是現在。”
血蟾老祖連忙道:“不管什么時候,晚輩都等得起!”
陸夜頷首道:“一切看緣法吧。”
他大步而去。
血蟾老祖和那些老怪物,當天就護送那些人族修士前往四方城。
其中自然有陌彩霓。
……
灰暗荒涼的天地間,陸夜獨自一人行走在前往雷巫一脈的路上。
“玉娑圣尊的本體,分明猜出她的那一縷意識力量輸給了我。”
“她想讓我和她那一縷意識力量見一面,究竟是想做什么?”
陸夜思忖。
這次來第五詭夜禁區,發生了太多陸夜未曾料到的事情。
雷巫一脈、巫皇、劍修寧不歸、兩界山、玉娑圣尊、被困劫焰山的二叔……
各種事情繁雜交錯,陸夜一時也理不清許多事情。
遠處蒼茫冷寂的山野間,忽地走來一個灰衣青年。
青年手拿一片蒲扇般的青碧荷葉,擋在雙眼前。
他一邊走,一邊自語:“遮住了我的眼,就遮住了天,一葉障目,什么都看不見,就沒人能發現我了……”
陸夜挑了挑眉。
這可是第五詭夜禁區!
這灰衣青年分明是個人族修士,卻孤身一人行動,要么就是不怕死,要么就是另有依仗。
“咦,不對啊,你能發現我?”
灰衣青年忽地轉身,看向陸夜這邊,只不過他的眼睛,依舊被手中的青碧荷葉擋著。
陸夜笑了笑,轉身就走。
他下意識認為,這家伙是要前往四方城尋找機緣。
就是腦子明顯有坑,還玩什么一葉障目,自欺欺人的把戲。
“朋友,你真的能看到我?”
灰衣青年匆匆走過來,小心翼翼問詢。
陸夜道:“只要不是瞎子,誰看不到你?”
灰衣青年怔了怔,“不應該啊,天都被遮住了,怎還會有人能發現我?”
陸夜認真道:“哥們,你遮住的是你的眼睛,不是天,欺騙的也是你自己的本心。”
說罷,他大步而去。
灰衣青年轉身,看向陸夜離去的地方,笑著自語道:“你錯了,我遮住的就是天,也沒人能看到我,偏偏地,你是一個例外。”
這番話,被陸夜遠遠地聽到,他頭也不回道:“騙別人可以,千萬別把自己給騙了。”
聲音回蕩,陸夜的身影已走遠。
灰衣青年將擋住眼睛的荷葉舉高,遮在了頭頂。
就像撐起一把荷葉傘。
荷葉下方,他那澄澈明鏡的眼眸,凝視著陸夜離去的地方,自語道:
“朋友,忘了跟你說,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人!”
“我有預感,很快,咱們還會再相見的。”
灰衣青年舉著荷葉,大步朝遠處行去。
黑暗的天地間,分布著不知多少詭夜生靈。
可這一路上,卻無人發現那灰衣青年。
當灰衣青年抵達兩界山時,血蟾老祖等人帶著一大批修士走出山門,準備啟程前往四方城。
灰衣青年就立在山門前。
可無論是血蟾老祖等老怪物,還是那些人族修士,皆渾然不覺。
一些人族修士從灰衣青年站著的地方走過,就像穿過一層透明的空氣,渾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灰衣青年撐著荷葉,走進了兩界山,走進了山中腹地。
來到了那座墳墓前。
到了這里,灰衣青年悄然頓足,笑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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