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湛如遭雷擊般呆立,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宸元皇后,當今天子元后,閨名謝馨,是謝太傅之女,世人皆知。
她怎么會成了,巡察御史魏正廷的女兒魏穎?
等等!結合他父親方才所,曹湛想到了一件更驚悚的事。
京中世家都知道,二十多年前,還是七皇子的當今天子,被兄弟排擠陷害,打發去守皇陵,當時是七皇子妃的宸元皇后,也陪同前往。
皇陵條件艱苦,宸元皇后生下的兒子夭折,不久后,宸元皇后也病逝在了皇陵。
七皇子登基后,追封七皇子妃謝馨,為宸元皇后,且一直沒有再立皇后。
同時,皇帝不顧眾臣反對,追封他和宸元皇后夭折的大皇子,為元熙皇太子。
但剛剛曹湛聽到他父親說,他們找到機會,把魏家一大一小兩條漏網之魚,都處理了。
這說的,難道就是宸元皇后和元熙皇太子?
天吶,他們曹家,居然做出了足以抄家滅族的大罪!
曹湛心頭震顫,“父、父親,您確定魏穎,就、就是謝太傅之女謝馨?”
“怕了?”
曹尚書看到兒子的反應,淡笑道。
“要確定一個人的身份,對我們曹家而,不是難事。
魏穎改名換姓,成了謝家的五姑娘,她當年若不嫁給七皇子,我不會派人去查她,再加上五皇子也對她……”
曹尚書布滿皺紋的瘦削臉龐上,露出厭惡之色。
“那樣禍水一般的女人,自是要把她從出生開始的所有事,能查到的全都調查清楚,果然就發現了端倪。
謝家送去莊子上養病的五姑娘,不到十歲就病逝了,那后來回來的這個謝五姑娘,定是旁人假冒。
再細細詳查,謝馨是魏家出事那年,出現在謝家京郊的莊子上,謝馨就是魏穎,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曹湛越聽越覺得心驚,“那……陛下知道嗎?”
“他若是知道,我們曹家還能有如今的榮華富貴?”
曹尚書看著兒子害怕的樣子,眉頭皺起,額上皺紋加深。
“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當年你兩個哥哥,在比你現在還小的年紀,已經能為父分憂,我不過是告訴你一點小事,你就怕成這副慫樣?”
曹湛戰戰兢兢地低下頭,顯得更加恭順而膽小。
他心中卻忍不住反駁父親的話,父親掛在嘴邊夸贊的大哥和二哥,早在十六年前,就和五皇子一起,死在亂軍的馬蹄下,尸骨都成灰了,再提起又有什么用?
不過……曹湛心中又泛起嘀咕,父親說二位哥哥為他分憂,那么當年對付魏家,和謀害皇后太子的事,二位哥哥又參與了多少?
曹尚書看著兒子垂頭恭順的模樣,心中的郁氣無處施放,只無奈嘆出一口氣。
“若是你兩個哥哥和五殿下還在,我們曹家哪用像今日這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曹湛聽著父親的感嘆,不由想起京城大亂前,他們曹家權勢滔天的日子。
那時,曹湛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卻也知道,宮里得寵的德妃娘娘,是他姑母,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五皇子,是他表哥。
他們曹家,是京中最有名望的世家,曹湛的父親、叔伯、兄長,均在朝中擔任要職,可謂是簪纓世家,實權在握。
在那種情況下,曹家搞死一個沒什么根基的魏家,甚至謀害不受重視的七皇子的妻兒,都是手到擒來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