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霜枝把針灸用的針包拿了出來,又拿出幾個小紙包。
“你一定是著急趕回來,傷口還沒長好吧。”
陸懷野知道自己瞞不過,干脆長舒一口氣。
“別告訴你姐。”
喬霜枝沒好氣道。
“聽陸叔叔說,你是跟發小出去的,你那個發小是個二世祖,你不會跟著他出去當小混混了吧。”
陸懷野急忙解釋。
“當然不是,我是……”
“總之,我是不會做一些害你姐的事,我做這些,都是為她好。”
喬霜枝斂眸。
“如果你是為她好,那我可以不告訴她。”
“躺下吧,我給你上點藥。”
陸懷野沒動。
“我的傷在腰上,一會你姐進來看到不太好。”
喬霜枝靠近。
“我是醫者,眼里沒有男女之分,再說了,我姐進了那個暖棚,天不黑都不會出來的,你放心吧。”
“你不是不想讓我姐知道么,你身上現在的血腥味,很難讓人忽略。”
陸懷野生怕喬雨眠知道,只好乖乖地脫了衣服躺在炕邊。
果然不出所料,傷口又在滲血,繃帶已經被染透了,所幸沒有沾到衣服上,要不然回家都沒辦法解釋。
喬霜枝先用銀針探脈,然后在手臂和腰腹周圍做了針灸治療。
她打了一盆水,用棉布輕輕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
“你一定很疼吧,看樣子你這傷口是二次開裂之后又縫了一遍,現在已經算是三次開裂了。”
喬霜枝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塊肉兩次縫針,已經豁開了,沒地方再縫了。”
“我先給你上一些藥粉,你千萬不能再亂動,否則傷口會越豁越大。”
“這藥粉若是能把傷口糊住便好,如果糊不住,你就得馬上去醫院,這我可弄不了。”
陸懷野點頭。
喬霜枝顫抖著手,把藥粉抖在傷口上。
不知道是針灸的作用,還是藥粉糊住了傷口,幾分鐘后就沒有再流血了。
喬霜枝將針灸針拔下來,找了一塊被單撕成條。
“原來的紗布沾血了,等我偷偷給你洗干凈,這兩天再換,你先對付用一下吧。”
“傷口晾一會就把衣服穿上,省得細菌感染。”
交代了幾句,喬霜枝離開屋子。
陸懷野腹部劇痛,根本無法睡著,可這房間里的香氣像是有麻醉催眠的效果,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便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都黑了,他躺在床上無比的安心。
在匪窩的那幾天,他幾乎沒有睡覺,不是在找機會動手,就是在防著別人對他動手。
一想到喬雨眠就在外面離他不遠的地方,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只躺了一會,他便穿衣服起來。
太陽西沉,晚霞灑滿天空。
喬雨眠正在院子里收晾衣架上的衣服,夕陽將她的眉眼染成好看的橘色,像是上了妝的文藝工作者。
陸懷野想,如果喬雨眠生在大院,現在一定會是文工團里的骨干成員。
他剛想開口喊喬雨眠,卻聽到遠處有聲音在叫她。
喬雨眠抱著收好的衣服轉身跑了過去。
飛揚的發梢像是在訴說著她的愉悅。
門外,付航走進來,拎著一個油紙包。
他十分自然地接過喬雨眠手里的衣服,然后把油紙包遞到她手中,兩個人一起往屋子的方向走。
只要抬頭,兩個人就能看到他站在門口。
可兩個人四目相對,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誰也沒有抬頭往前看。
直到走近了,喬雨眠才看到。
“陸懷野,你醒啦?”
“既然你醒了,我們就去回陸家吧。”
陸懷野想伸手去抱付航的衣服,付航卻沒撒手。
“沒事,我送進去,你們走吧。”
付航側身從陸懷野身邊擠過去,擠進了房里。
喬雨眠往前走了幾步,然后招手。
“走啊。”
陸懷野只好跟上。
大概是兩個人走得不快,陸懷野并不覺得傷口被牽扯著疼,這讓他再一次感嘆喬霜枝的醫術高超。
他習慣性地走在喬雨眠身后半個腳步的距離。
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搬家的事,可腦子里都是剛才的場景。
夕陽西下,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往家走,像一對……
雖然他不想用這個詞,但不得不承認,兩個人剛才的模樣,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陸懷野停住了腳步,他又覺得心臟酸澀難忍。
喬雨眠發現身后的腳步聲沒了,停下轉身。
“陸懷野,怎么不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陸懷野的目光有些可憐。
把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又盯著她手里的油紙包。
然后,她聽到了陸懷野冷冰冰的聲音。
“付航送了你什么?讓你這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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