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家里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陸懷野一改平日里對著付航的劍拔弩張。
他拍了拍付航的肩膀。
“付隊長,感謝的話不多說,等事情完了,咱們再談。”
付航點頭示意。
“都是朋友,不用在意這個。”
付航拿起床邊的棉襖穿在身上,他看到領子上還有陸懷玉未干的淚痕。
穿上外套剛走到門口,小貓般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謝謝你,付隊長。”
付航抬手示意自己聽到了,打開門出了房間。
喬霜枝端來藥,喂陸懷玉吃下去。
正好桌上有飯菜,陸懷玉吃了飯菜,跟著喬霜枝去隔壁空房間洗澡。
喬雨眠把陸懷野叫到自己房間里。
“陸懷野,我想了個新辦法。”
“這個辦法雖然麻煩,但是一勞永逸。”
陸懷野很認真。
“什么辦法?”
喬雨眠整理了一下思緒。
“我們之前是想用拖延的辦法,讓夏然拖不起,等不起,從而主動放棄陸懷玉。”
“可夏然毫無底線,再拖下去,我怕受不了的是懷玉。”
陸懷野認同。
“你繼續說。”
喬雨眠緩緩解釋道。
“夏然這個人,他壞,但是壞得不夠徹底,所以他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其實從懷玉的描述可以看出來,夏然雖然貪婪,但是心里想的并非不勞而獲。”
“他完全可以在懷玉出院的時候不管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陸家不可能看陸懷玉露宿街頭。”
“但是他租了房子,還主動出去找工作,買菜養家。”
“我不能排除他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他想在懷玉面前表演出,他是個好爸爸,好丈夫,讓懷玉對他放松警惕,從而想跟他一起好好過日子。”
“這也就是我說他壞得不夠徹底的原因。”
“不過也許他真的存了兩分真心,只是后來份工作和補償的事情打擊到了他。”
喬雨眠喝了口水,潤了下干渴的嗓子接著說。
“之前我們了解過,夏然雖然父母都在,可家里孩子多,他是最不受寵的那個。”
“他所求的不過就是一個安穩的工作,大概這樣就能回家,就能被家人看得起。”
“所以我們先要讓他知道,他想要的東西,我們陸家永遠都給不了。”
“這時候,又出現一個人,能給他他想要的。”
“你猜,他會不會另做選擇。”
陸懷野品味了一下喬雨眠的話。
“你的意思是,找個女人,用夏然感興趣的點誘惑他,到時候他就會主動離開陸懷玉。”
喬雨眠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還不夠,不光是引誘他,還要跟他結婚。”
“夏然的內里問題,是他希望通過一件事情來肯定自己的價值。”
“比如說在玉石溝大隊時,他希望自己的口碑好,盡量維護自己的口碑,從中得到情緒的價值。”
“后來跟著喬雪薇做溫室大棚,也是在尋求自我價值。”
“包括找一份工作,這都是他需要尋找到的自我價值。”
“我們要營造出一種,他的‘價格’很高,很搶手的感覺。”
“有女人愿意跟他結婚,給他一個健全的家庭,溫柔小意地伺候他,而不是去陸家當狗。”
“你說,到時候他會不會舍了懷玉,跟別人在一起?”
陸懷野眼睛亮了亮。
“他之前就跟喬雪薇勾搭在一起,還說根本不喜歡懷玉。”
“所以……”
喬雨眠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我們得讓他‘求仁得仁’!”
兩天后,紡織廠職工家屬院里。
‘砰砰’的拍門聲吵醒了正在做美夢的夏然。
他本來不想開門,可巨大的拍門聲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嬰兒。
嬰兒的啼哭像是催命的喪鐘一樣,將他從溫暖的被窩里叫出來。
夏然一臉的油脂,摸了一把嘴角流出的口水便去開了門。
門外,隔壁劉嬸子一臉的不耐煩。
“夏然,你欠我的房租什么時候還!”
夏然眨了眨眼睛。
“我說過了,我媳婦去娘家拿錢,等她拿回來我就還給你!”
劉嬸子淬了一口。
“放你娘的屁,這都半個月了!”
“前一陣子你說你自己做工,工錢發了就還。”
“后來又說你媳婦做工,我看在你們家孩子剛滿月的份上這才沒把你趕出去。”
“現在你媳婦都窮得跑了,剩下個嗷嗷哭的孩子,誰給你回娘家拿錢!”
夏然被罵得一下清醒過來。
“你個老妖婆子,我說過幾天給就過幾天給,嘰嘰歪歪的像什么話!”
“你這房子是紡織廠分給你的,你出租是不符合規定的。”
“再叫嚷,我就去紡織廠舉報你,讓紡織廠把房子給你收回去。”
“我住不成,你也別想住!”
夏然一下把門關上,隔絕了門外的罵聲。
劉嬸子臉色一白,不敢推門,站在門口就罵了起來。
“你個黑心肝的東西,要不是我收留了你,你跟你媳婦早就凍死了,現在你說這話……”
“劉嬸子,我是來付房租的。”
夏然聽到了門外熟悉的聲音,一把推開門。
“門外,陸懷玉穿著時髦,手里拿著錢,正在跟房東算賬。”
“這是兩個月的房租,剩下的就當是給你的感謝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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