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眠安撫好父親和妹妹也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內心。
她現在跟馮海平的合作是牢不可破的,畢竟溫室大棚的技術還不太成熟,肥料也需要她。
馮海平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因為喬霜枝跟她鬧崩。
她打開門,馮海平自動讓出了路。
“好久不見啊喬雨眠。”
“我們出去聊聊?”
喬雨眠回頭跟父親交代了一聲,便跟著馮海平離開了醫院。
車子將兩個人帶到了紡織廠附近的一個小院子。
這個院子是馮海平的私宅,她來過幾次。
他不住在這,所以被布置成茶室的模樣,專門招待朋友。
古香古色的檀木家具散發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馥郁香氣,讓人覺得十分莊重,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屋子里的暖氣燒得很足,炭爐里燃著核桃炭,暗紅色的火光讓上面的紋路看得更清晰。
馮海平將燒開的熱水注入茶杯,瞬間茶香四溢。
倒好茶,推到喬雨眠面前,做出‘請’的手勢。
“一路上你都不說話,怎么出去一圈反而生分了?”
喬雨眠看著馮海平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
既然他看起來不在意的樣子,自己也沒必要別扭。
“馮爺,我這人你知道,是個有話直說的性子,我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
馮海平少見地笑了一下。
“雨眠,你這性子也真是有趣。”
“明明自己還在心虛,卻弄得好像我做錯了什么一樣。”
喬雨眠撩了眼皮看他。
“本來就是你做錯了。”
“你在玻璃窗那就露出一張臉,我們一家三口一轉頭嚇了一跳。”
“特別是我那小妹妹,本來就膽小,這么一嚇,晚上可要做噩夢了。”
喬雨眠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她祈禱著馮海平今天找她是大棚或者肥料的事。
但馮海平總是那么地讓人出其不意。
“你那妹妹的事我早就知道,你不用試探我。”
“雨眠,我馮海平從來不虧待跟我合作的人,你也清楚我在這青山縣的本事。”
“我能站住腳,從來都不是靠恐嚇,靠的就是個收買人心。”
“人和人的交往從來都是利益交換,沒有交不下的人,只有給不夠的利益。”
“像我們倆這種交情,你有什么事盡管提,但凡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馮海平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輕輕地把茶杯撂在桌上。
“你那個妹夫的事,你還大費周章地做了那么多,多累啊。”
“但凡你知會我一聲,我肯定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喬雨眠心下一沉,果然,她在這青山縣里做了什么,逃不過馮海平的眼睛。
“你監視我?”
馮海平倒是坦誠。
“我監視你做什么!”
“我雖然跟那黃小爺不在一個廠,但畢竟是紡織廠的事,我還是多少有點消息來源的。”
“只不過湊巧是你們家的事,我多打聽兩句罷了。”
喬雨眠倒是可以明白馮海平的想法,哪怕他真的監視她,她也都能理解。
自己做人做事一向坦蕩,就算是針鋒相對,也希望擺在明面上過招。
所以她根本不怕馮海平去查,她無不可對人。
之前夏然的事,她也想過找馮海平,但還是忌憚著馮海平的性子。
她喜歡自己做事,不喜歡自己的把柄在別人手里,怕他有一天反咬自己一口。
“所以呢,今天你是什么意思?”
馮海平后仰靠在椅背上。
“今天找你來是兩件事。”
“聽說你考上大學了,還沒來得及恭喜。”
“所以,你去上學,大棚和化肥的事,你打算讓誰來接手?”
喬雨眠略想了一下。
“我之前有跟你說過這件事,我已經把筆記交給高六,高六和二猴可以隨時跟我聯系,隨時注意肥料的變化。”
“不過現在我有個更好的人選。”
馮海平打了個響指。
“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喬雨眠只是略微一想,就知道馮海平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
“你知道我把我爸帶回來就是為了大棚和肥料的事。”
“所以你殷勤地過來接站,安排病房。”
馮海平嘴角揚起。
“什么叫殷勤,說得多難聽。”
“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你的父親就是我的長輩。”
“長輩遠行回來,我作為一個小輩得去接站,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喬雨眠,你別把我想得那么壞。”
喬雨眠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人真的是,總是把自己的算計說得那么理所應當。”
“沒錯,沒有人比我爸爸更合適了。”
關于肥料的事,喬雨眠確實是從父親的筆記本里看來的,只是后來經過她不斷的實驗,又根據生活經驗,才弄出了肥料。
這件事,如果讓父親看護,可能會比自己看護得更好。
馮海平十分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