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眠看著理直氣壯的田桂花,覺得手發癢,真想打她兩拳。
但是打了她,肯定要被賴上的。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聲。
喬雨眠嘆了口氣,回頭對著陸懷野道。
“給我狠狠地打。”
陸懷野一個健步上前拽住了何青山的衣領,拳頭如雨點般的落下。
田桂花有心眼,但何青山是個慫貨。
第三拳落下時,他捂著竄血的鼻子直擺手。
“別打了,我說,我說。”
陸懷野立刻停了手。
何青山怕繼續挨打,一停手就說了。
“我……我偷著賣了。”
喬雨眠閉著眼睛,倒吸一口冷氣。
她實在忍不住,直接走到何青山身邊一腳踹了過去。
“賣了?”
有了第一腳就有第二腳,踹得根本停不下來。
在旁邊的陸懷野有點害怕。
喬雨眠平時就算打人都是點到為止,打人不是為了單純的攻擊,是純侮辱。
她能冷靜地動手,冷靜地停下來。
可現在的模樣,像是在泄憤。
開始還只是往肚子上踹,可何青山捂著肚子她就踹頭,捂著又去踢肋骨。
陸懷野想去攔喬雨眠。
“雨眠……”
黃俊仁在旁邊也氣得直跺腳。
“阿野,你別攔著嫂子!”
“這一家子畜生,偷了嫂子母親的遺物,還偷偷賣掉了,真是打死都不為過!”
眼見著喬雨眠像是失去理智一般,陸懷野趕緊將她攬在懷里抱住。
“雨眠,冷靜一下……”
“再踢下去,就要把他踢死了。”
饒是這樣,何青山也被踢得像死魚一樣躺在那,有進氣沒出氣。
喬霜枝走過來,從衣袖里拿出一根銀針扎進手腕的脈里。
“姐,他沒事,還能再踢。”
田桂花哭嚎著從地上爬起來,爬到何青山旁邊。
“兒子啊,你有沒有事!”
“喬雨眠,我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我要你償命!”
喬雨眠已經徹底不冷靜了,她現在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豹子,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踢何青山第一腳的時候,她真的就只是覺得那么重要的東西被何青山賣了,很氣憤。
第二腳的時候,仿佛踢開了記憶里的那扇大門。
上輩子種種委屈,她想一一地還回去。
那些挨餓受凍的日子,那些受的巴掌,挨的拳頭。
一腳接著一腳地踢。
不夠,遠遠不夠!
喬雨眠心里再次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踢死他!
喬霜枝教過他,腹部下方是脾臟,脾臟破裂,神仙難救。
挨著心臟部分的肋骨十分脆弱,踢碎了會扎進肺里,造成窒息。
太陽穴的頭皮薄,骨頭軟,受到撞擊容易變成傻子。
喬雨眠躍躍欲試。
就踢頭,把他踢成個傻子!
她抬腳鉚足了勁朝著太陽穴踢,下一秒就被拉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陸懷野大衣冰冷,她的臉貼上去,立刻清醒了。
她剛才在干嘛?
是想殺人么?
差點為了何青山這樣一個垃圾賠了自己的后半生。
她后知后覺,一下子抱住了陸懷野。
陸懷野摩挲著她的后背。
“你想報仇,總會有別的辦法,冷靜一些。”
田桂花還在叫罵,可喬雨眠已經累了。
她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就在剛剛踢何青山的時候,上輩子的點點滴滴在她腦子里過了一遍,她好像又活了一次一樣。
她從陸懷野的懷里出來,走到田桂花旁邊。
“你偷了我母親的遺物出去賣,這件事我會追究到底,等著公安上門吧。”
“至于你說的,是我害得你家這樣,那你就想錯了。”
“害你們家的不是我,是喬雪薇。”
喬雨眠感覺自己已經冷靜了一些,繼續說道。
“你們想想,我們兩家本來是沒仇的,是喬雪薇挑撥的非要跟我比,也是她先陷害我。”
“是她搶著做肥料,是她偷著蓋溫室大棚。”
“而你們這愚蠢的一家,就是她的幫兇。”
“何滿倉壞事做盡,他現在是遭了天譴。”
“他指使夏然去勾引陸懷玉,差點讓我們陸家分崩離析,我奶奶現在都因為那時候生氣落下了毛病。”
“我爺爺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期,留下了很嚴重的后遺癥。”
“何滿倉罄竹難書,你們又何嘗不是?”
“你們一家子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活該!”
喬雨眠長舒一口氣。
“上車,我們回家。”
喬霜枝扶著侯元往車上走,都坐下后,田桂花攔在了車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