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野回頭看了一眼。
“我不能讓你受委屈。”
喬雨眠輕輕的捏了捏他的手臂,小聲的說了句。
“回去說。”
話音剛落,遠傳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干什么呢?”
“不許打架!”
眾人都往后看過去。
何滿倉身后跟著副隊長周大山,還有幾個村里的干部。
“你們不干活,都圍在這看什么呢?”
“人家興隆山大隊的公糧都交上去了,我們這還沒干完,今年還想不想評優秀了?”
“趕緊散了,都干活去!”
大隊長發話,眾人都依依不舍地散開了。
就留了幾個當事人。
夏然主動站出來道歉。
“對不起大隊長,是我說了閑話讓周同志誤會,給喬同志帶來了困擾。”
何滿倉重重地嘆了口氣。
“夏知青,你來我們玉石溝兩年了,為人一向靠譜,怎么今天做出了這么不靠譜的事!”
夏然完全把罪責攬在了自己身上。
“都是我的錯,是我嘴巴不嚴。”
喬雨眠冷笑著看他們的表演。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是陸懷安給她報的信。
他們陸家的院子距離地頭不近,她趕來的時候架已經打完了。
她很確定,剛才何滿倉不在家,應該在打谷場的棚子里指揮工作,按理來說何滿倉應該比她先到才對。
可自己都到這么久了,何滿倉才匆匆趕來,還跑得上氣不接下去。
這說明,剛開始打起來的時候,何滿倉根本就沒想管這件事。
應該是有人聽說她要舉報,這才給何滿倉報信,兩個人才急匆匆的趕過來。
不過喬雨眠已經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
夏然是知青,往好聽了說,這是下鄉援助,是‘客人’,不僅村里人不會苛責,就算上報公社,公社里也只是給調節。
周翠紅又是副隊長家的兒媳婦,給周翠紅難堪,就是給副隊長難堪。
她本來就沒想著舉報,只是想嚇唬周翠紅,讓周翠紅把喬雪薇給她造謠的事說出來。
沒想到,大魚沒抓到,抓住了一只小蝦米。
她若真的舉報了,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陷害陸家的黑手不會讓他們有出頭的時候,說不定還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再次對陸家出手。
既然雙方都想大事化小,她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和玉面站出來,她先不理道歉的夏然,直接把矛頭指向周翠紅。
“周同志給我造謠我可以不在意,但是她打了我家小姑子,我不能讓。”
“周同志,我覺得你有必要給我小姑子道個歉。”
周翠紅本來還硬氣得很,自從聽到‘舉報’兩個字,像是被嚇破了膽,再也不敢使橫。
“對……對不起,我不應該亂說話。”
陸懷玉雙手叉腰。
“你以后再敢說我們陸家人的壞話,我還打你!”
何滿倉推了推夏然。
“夏同志,你也給喬同志道個歉吧。”
夏然剛要鞠躬,喬雨眠抬手制止了他。
“夏同志,既然你舅舅跟我父親相熟,我們就不用那些虛禮了。”
夏然面上一喜,連何滿倉都露出笑容。
“你看,我就說喬同志心胸寬廣,思想進步,她也知道是誤會……”
喬雨眠打斷了何滿倉的話。
“何隊長,您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可受不起。”
“我說不用虛禮,但不代表我受了傷害就可以抹去。”
“法律的存在就是為了約束別人的行為,犯錯誤了就該懲罰,你說對吧。”
幾個人笑著的臉都僵住了。
夏然那虛偽的笑差點繃不住。
“喬同志,你想……怎么懲罰我?”
喬雨眠長舒一口氣。
“我又不是派出所的公安,沒權利把你關起來,所以你給我一點物質上的補償吧。”
喬雨眠又看向了周翠紅。
“你們也知道,我跟著陸家下放到這挺突然的,也沒帶什么食物,你們給我送點吃的吧。”
“這件事是夏同志開的頭,那么夏同志就要負主要責任。你舅舅在城里,那么還要麻煩夏同志讓舅舅捎來五斤肉吧,算是賠償。”
“周同志家肉食大概緊張,賠償我五十斤大米就行。”
幾個人提著的心終于死了。
這年頭,吃飽飯都是一種奢望,糧食都是煮粥喝,過年都吃不上一碗干飯。
玉石溝大隊更是窮,殺一次年豬,每戶也就能分一兩斤的肉,都留著過年包餃子。
周翠紅一聽說要給這么多糧食大叫道。
“我都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
喬雨眠撇撇嘴,根本不理周翠紅。
“周副隊長,你兒媳婦搞封建迷信這件事你們家里知道么?”
“是不是你們知道也幫著隱瞞,這可是包庇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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