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她發瘋還會打人哩,我們院子里的小孩子都怕她。”
舅媽辛月香把頭發挽在耳后雙手抱著胸。
“她被一個小混混騙了,差點讓小混混給拐走,要是不栓她,她就要跑出去找那個小混混了!”
“鄰居都知道我們對她挺好的,這鐵鏈子也是今天才拴上的,不拴就要打人,還胡說八道的。”
“你們是新來的公安,不懂我也不怨你們,回去問問婦聯就知道了,都有登記的。”
鄰居們也附和。
“對呀,高家兩口子也是為了她好才給她拴上的。”
“這是人家自己的事,人家自己就解決了。”
“不拴上太危險了,會被騙,被拐走!”
兩個公安走到喬雨眠面前。
“同志,他們說的話等天亮我會去婦聯核實,既然了解了情況不存在非法囚禁和虐待,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喬雨眠看了看高勤奮兩口子,又看了看幾個說話的鄰居,然后面向公安。
“公安同志,我之前差點暈倒在這門口,是這小姑娘給了我口水喝,我挺感謝她的!”
“我帶了點自己做的包子,想喂給她吃點,吃完就走行不行。”
公安還沒說話,高勤奮厲聲道。
“不行,誰知道你給她喂的是什么,要是毒藥怎么辦?”
喬雨眠抬眸狠狠地瞪了回去。
“我有多大的膽子,敢在公安面前下毒?”
“我只是看她好像沒吃飯,所以想給她吃點東西。”
“你為什么不讓我給她吃東西,是不是想餓死她?”
高勤奮瞬間暴怒,臉上的肉都擠在了一起,抬起手好像要過來打喬雨眠。
辛月香立刻抬手攔住。
“哎呀,吃就吃唄,我就在這里看著,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兩人都同意了,警察也沒有阻攔,而是站在原地等喬雨眠。
喬雨眠將自己的大衣給小花穿上,又從兜里掏出陸老太太包的包子,把包子遞給了小花。
小花看到食物終于有了精氣神,她拿過包子死命的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吃著。
喬雨眠蹲在她身邊,拆散了她凌亂的辮子,輕輕地理順她的頭發,然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
“你是不是遇到困難了,想離開這里。”
小花沒回答,而是裝出一副瘋傻的樣子。
“嗯,好吃,嗯嗯,好吃。”
喬雨眠輕柔地給她編辮子,借機湊到她耳邊。
“我會幫你,你等我。”
正在吃包子的小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撕心裂肺,似是包含著無限委屈,聽著就很心酸。
喬雨眠用余光看到,一個鄰居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然后轉身回屋。
小花舅媽滿臉厭煩。
“你快走吧,這瘋子又開始發瘋了,她再這么哭下去,街坊鄰居還要不要睡了。”
公安也走到喬雨眠身邊。
“同志,我們還是別給群眾添麻煩了,趕緊走吧。”
喬雨眠像是哄孩子一樣拍了拍小花。
“別哭了,我以后有時間會來看你的,你好好養病。”
喬雨眠再次打量院子里的幾個人,然后離開了院子。
門邊的鄰居過來鎖了門,院子里響起錯綜復雜的腳步聲,各自回了房間,只能聽到鎖鏈聲晃蕩,那是小花吃包子時帶動鎖鏈發出的聲音。
兩個公安帶著喬雨眠走到旁邊的巷子。
“同志,感謝你的熱心舉報,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要不涉及人身傷害,我們也沒辦法管。”
“況且那小姑娘有精神疾病,我們就更沒法管了。”
“雖然……”
田公安剛想說什么,身邊另一個公安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然后客套道。
“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您的熱心舉報。”
喬雨眠點頭。
“我理解的,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
跟公安道別后,喬雨眠一直躲在這箱子里觀察著小花家的大門。
果然,十分鐘后,辛月香再次打開大門,探出頭來四處望了望,看到沒人,又把大門關上。
喬雨眠躡手躡腳地跑到門邊,循著門縫往里看。
只見辛月香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小花的臉上。
“小賤人,你居然還敢讓別人來家里,還叫了公安,你長本事了!”
“你還想不想讓你那死爹回來了?”
“我們這邊費心費力地花錢找關系,想讓你爹回來,你卻跟男人談戀愛,還想跑!”
“跟著男人走了六天,都讓人睡爛了吧,你這個賤貨!”
“你以后別想出這個院門,哪都不許去!”
小花被打得趴在了地上,她微微抬起頭,月光灑在她臉上。
“根本沒什么運作吧?”
辛月香臉色劇變。
“你說什么?”
小花冷笑兩聲,然后踉蹌地站了起來。
“這些年我賺的錢都給了你,你說拿錢去運作想讓我爸爸回來。”
“其實,那錢都讓你們花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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