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來協助您。”
秦鳶低著頭道。
老家主微微皺眉,目光掃到了她纖細白皙如玉般手指上戴著的那枚盤龍戒指,于是沒有再說什么。
“父親,他們進入了望天臺。”
秦鳶靠近幾步,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越發清晰:“為何派人進入其中,將兩人都擒拿呢?”
青衫飄飄的老人道:“這座臺樓已經變化了,如今它不再如以前那樣簡單,米二以身化樹,扎根在樓內,他引動了禁忌的力量,我們若是進入其中,會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秦鳶驚訝地道:“竟然是這樣?”
她之前也進入過望天臺。
也派人進去,觀察米二的狀態。
都沒有任何阻礙。
青衫漂白的老家主淡淡地道:“以前你們可以輕松進入,是因為米二并不想消耗能量和你們計較,但是現在,他就是一只護蛋的公雞,任何會對那丫頭形成威脅的人或者事,都會被他毫不猶豫地清除。”
秦鳶道:“那就任由李七玄和米如男兩人待在塔內嗎?如果他們不出來,豈不是永遠都拿他們沒辦法?”
老家主呵呵冷笑:“不會的,他們肯定會出來,而且是迫不及待地出來。”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
“傳令下去,讓家族護衛全部都退到山下,如果小男和李七玄從望天臺內走出來,也不要阻攔,讓他們來宗族祖祠來找我,我在那里等待他們。”
聲音飄蕩在虛空中。
老家主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秦鳶抬頭盯著望天臺又看了片刻。
她來到米家的時間相對較晚。
聽說過一些粗略的故事。
傳聞米家曾經有一位煊赫一時的天才,后來在與外敵戰斗中不幸隕落。
還聽聞米家曾經有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凡是見過她的人,無不為其傾心。
傳聞米家在十九年前發生過一件大事,只是那件事的詳細記載卻已經消失,沒有什么人記得清楚。
這個家族總是神秘而又強大。
似乎每一磚每一瓦,還有每一片樹葉的脈絡里面,都隱藏著驚人的故事。
她低頭看了看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這是當初新婚之夜的時候,那個便宜丈夫極為嚴肅地送給他的禮物,說這枚盤龍神戒可以永遠保護她。
那時候的他,對他百般呵護,有求必應。
可惜就是太懦弱。
唉。
本以為這戒指是一個美麗的謊。
沒想到……
“呵呵,我的好父親啊。”
“你就如同天上的神靈一樣,冰冷而又殘酷地主宰著這個家族的一切,從來不會對沒有價值的人展露出任何的憐憫。”
“你自以為掌控著一切。”
“但實際上,我也有自己的底牌啊。”
“一步踏入這深宅大院,我已經沉淪為鬼,再無回頭之路,就讓我們來比一比,看看誰的底牌更加有用吧。”
秦鳶笑了起來。
她轉身離開了望天臺小廣場。
到山丘下時,米家的武士已經密密麻麻地將整個山丘都徹底包圍。
身穿著青色長衫的術士,還有一些符術師也置身其間。
滔天殺意和鐵血氣息在空氣里彌漫。
萬年家族自有其驕傲。
豢養的武士也狂熱而又忠誠。
對于他們來說,先是家主的義子被殺,然后又有一名侍衛長和數十名侍衛被屠戮。
這分明就是在打米家的臉。
在挑釁米家的尊嚴和榮耀。
而為了維護家族的榮耀,就算讓他們朝著當今大元神朝的皇帝陛下沖鋒攻擊,哪怕往前一步踏出就是徹底的粉身碎骨,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夫人。”
“夫人,何時發動攻擊?”
幾名武士首領急切地問道。
秦鳶擺擺手:“退了吧。”
“啊?”
“夫人,這是為何?”
武士首領們都震驚了。
“殺人者乃是家主嫡女,是未來米家的掌權者,難道你們要背叛米家嗎?”
“米三二二,米三七九,你們兩個人親自在這里候著,如果山上下來人,就告訴他們,家主在祖宗祠堂等待。”
秦鳶說完,轉身快速離去。
米家武士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退潮一般撤離,轉眼之間就走得干干凈凈。
只有兩名武士首領留下來。
如同兩尊沒有靈魂的安靜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等待在山道入口處。
而秦鳶則是快步回到了自己居所之一的‘夜闌別院’。
身為如今米家權勢最為顯赫的人物,秦鳶在米家莊園內有三處住所,分別是覽月樓,靜臥軒和這處夜闌別院。
最近幾年以來,秦鳶已經很少到夜闌別院中歇息駐足。
因為這里曾是她新婚時的居所。
是她嫁到米家后的第一個家。
自從與丈夫分居之后,她就很少愿意來這里了,因為睹物思人,總會想到一些好的和不好的事情。
但今天,她來了。
不但來了,還洗個了澡。
洗完澡,還換了一身非常誘惑的鮮紅色的蠶絲睡衣。
她坐在主臥的梳妝臺邊,看著鏡子里那張美輪美奐的面孔,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這么多年以來無數人的夸贊和驚嘆。
但那無數的贊美,卻遠不及新婚之夜紅燭照應之下,那個面容淳樸的男子面紅耳赤之間一句簡簡單單的‘你真好看’。
逝者不可追。
她安靜地打扮著自己。
片刻后。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然后一個面目俊朗的年輕人,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是楚空山。
這位來自于雪州的年輕俊彥,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如觸電一般幾乎不能動彈。
“啊,對,對不起,是環兒說你有急事找我,讓我直接進來的……”
楚空山面紅耳赤手足無措,轉身就要趕緊離開。
“等等。”
秦鳶開口。
她對著鏡子,涂抹好丹唇。
然后轉身。
鮮紅色的睡衣輕薄透亮,反而更加映襯的這位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肌膚白皙,如同毫無瑕疵的純美白瓷一般眩目。
秦鳶赤著足,面帶一絲羞澀,問道:“小山,我好看嗎?”
楚空山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維持著半轉身的姿態一動都不敢動,也不敢看,道:“夫人是天下第一美人,當然好看。”
秦鳶捂嘴輕笑:“那你為什么不看看我?”
“我……”
楚空山額頭沁出一抹抹汗珠。
他只覺得這一幕簡直要比他經歷的諸多生死時刻還令他緊張:“我不能褻瀆夫人。”
秦鳶走到近前,柔荑素手輕輕地搭在楚空山的肩上,湊近了道:“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楚空山腦子里嗡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