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房間能藏下多少人(下)
把諾爾奇給砸暈后,孫亦諧就跟那兒琢磨起來……
“嗯……雖說我蒙著面吧,但這個雜魚被砸暈之前確實是已經看到我了,他還打算跟我說什么來著……
“就算我樂觀估計……他被我給‘砸斷片兒’了,醒來時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可他頭上的大包還是會讓他明白過來的。
“也就是說,只要他醒來,不用多久,就會把‘今晚有蒙面的入侵者來過’這件事給講出去。”
念及此處,孫哥又湊近了幾分,看了看諾爾奇。
“如果不想讓他亂說話,此刻直接滅口的確是個辦法……
“可眼下我們還沒調查清楚這個組織的情況,萬一最后查下來這幫人罪不至死……那我直接干了他就有點草率了。
“更何況,哪怕我現在把他滅口了,尸體也不好處理,只是簡單把尸體藏在這個房間里的話,按照現在的季節……明天中午就得被發現,那對方一樣會知道今夜有入侵者來過。”
孫哥左思右想,感覺這事兒有點進退兩難。
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其實也不用太糾結了——暴露了又怎么樣呢?
假設今晚調查的結果是要把神戒會給滅了,那他這打草驚蛇之舉,也無非是讓對方在被滅之前多了一點防備,這就能改變對方被滅掉的命運了嗎?
再假設今晚調查的結果是不需要滅掉神戒會,而是把錢悄悄取回然后撤退就行了,那就更無所謂了,你讓他們去查唄,這黑燈瞎火的我又蒙著面……別說你們神戒會的人查不到我頭上,就算是自己人追問我“神戒會的人怎么會知道昨晚有人入侵了?”我也能硬賴,說沒準是黃哥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呢?
把賬算清楚之后,他就決定讓諾爾奇躺床上接著“睡”了,而他則是來到書桌旁,準備從窗戶那兒開溜。
此處咱書中暗表,諾爾奇的這個房間呢,就位于一樓,然后那個時代的窗戶呢,雖然也有玻璃制的,但在當時來說那算奢侈品,大部分地方用的還是那種老木板窗,結構上跟一扇小木門類似。
此刻,孫亦諧“chua——”的一開窗。
趕巧不巧地就碰上外面有個剛上完廁所的守衛拿著火把打窗前過。
那叫一個寸吶……
不過孫哥的反應也是真快,一秒不到,他又“嘭——”一聲把窗戶給關上了。
其速度之驚人,在窗外路過的守衛視角里,那就是自己的余光中有扇窗戶以快到有殘影的速度完成了一開一合。
“嗯?”那守衛其實并沒看清窗戶里面的人影啥樣,但這窗戶開關的速度也太不正常了,故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誰在里頭?干嘛呢?”他當時就湊前兩步,拍了拍這窗板。
這大半夜的,該房間只是一整排房間(如前文所說,諾爾奇的臥室跟其他普通修士的臥室混在一起)的其中一個,且每個房間都有一扇對外的窗戶,這守衛自然很難在建筑外部分辨出這間是諾爾奇神父的房間,所以他才敢這樣大膽地拍窗詢問。
而在他話音落后,過了兩秒,窗戶便又打開了。
可這回,從里面直接飛出了一個十字架來。
咱前文說過,這十字架是諾爾奇神父房間里的“裝飾品”,既然是裝飾屋子用的,那尺寸和重量肯定跟給人隨身攜帶的那種不一樣。
這玩意兒……這么說吧,雖是木頭制成,但重量可在板兒磚之上,其尺寸也不小,直接掄起來當大錘使都行。
此刻,只聽“哐——”一聲,窗外那守衛就被這“風暴之錘”般的飛擊砸中了腦袋,當時就翻白眼兒了。
而孫亦諧的手腳也是夠快,他在那守衛將倒未倒的時候,已經從窗沿探出身去,一手攫住了對方衣領,一手接住對方手里的火把……接著他就用力一拉,把對方整個人都從窗外拖進了屋里。
嘭——
下一秒,窗就被他重新關起來了。
“媽個雞的……我這運氣也是真有點背。”孫亦諧罵罵咧咧地將那守衛放下,然后就把手里的火把插到了房間墻上的一個火把架上,“算了,打暈一個和打暈兩個也沒什么區別。”
他勸了自己一句,隨即視線就移到了墻邊的一個大箱子上。
這個箱子咱也說過了,是用來裝衣服的;那個時候“衣柜”這種東西、或者說帶柜門和抽屜的柜子,算得上是好家具了,很多窮人家里是沒有的,像這種宿舍性質的屋子里大多也沒有。
諾爾奇這房間比那些普通修士的還樸素,他這個大箱子打開,里面的衣服都沒幾套,那……孫亦諧也就不客氣了。
一分鐘不到,孫哥就把那個昏迷的守衛平平整整地裝進了大箱子。
而就在他關上箱蓋兒的剎那……
咚咚咚——
“神父閣下,我見屋里還有亮光,您這是還沒睡嗎?”屋外又有人來敲門了。
來的這也不是旁人,正是那位白天帶隊來馬戲團收錢的保羅修士。
這貨咱也說了,是這神戒會的小頭目之一,今天傍晚被懲戒的那幾個“老愛賒賬”的修士,便都是他的部下;雖說那幾人被懲戒跟保羅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但他作為諾爾奇的得力干將,政治敏感度顯然很高……他就生怕自己保持沉默也會受牽連。
因此,在輾轉反側了個把小時后,保羅還是溜達到了神父的房間附近,想看看神父睡了沒有,沒有的話他就打算以“懺悔”為由去找神父聊幾句,高低也要表表忠心、撇撇責任啥的。
結果,保羅晃到了神父的房間門口,一看屋里還亮著火光,那他就放心敲門了唄。
屋里的孫亦諧一聽,這聲音耳熟啊,他很快也意識到門外的人是保羅。
于是,孫哥也很大膽的……先是快速退到了離門遠一點的地方,然后捏著鼻子,盡量偽裝出他剛剛聽過不久的、諾爾奇說話的那種聲音和腔調,壓著嗓子應道,“是保羅嗎?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呃……”但保羅很熟悉神父,孫哥那臨陣磨槍的偽裝在他聽來明顯有異,“神父,您的聲音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這么一問呢,孫哥就給干沉默了。
吱——
又過了幾秒,門慢慢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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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房間能藏下多少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