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但見他暴喝一聲,運起內功,憑他的三腳貓輕功踏地而起,剛好躍到了那鎧甲腰部的高度,然后他便順勢向上揚戟,奮力揮下,趁滯空之際生生給那鎧甲來了一式“袈裟斬”。
這一斬,將鎧甲的軀干部分以一個“大對角”斜著一分為二,且切口整齊分明。
(請)
破甲
嗞——
被斬的鋼鐵鎧甲當場僵住,不再有任何動作,兩秒后,其切口以上的部分就順著那平整的切口慢慢滑了下去,如一堆破銅爛鐵般掉落在了地上。
見得此景,除了泰瑞爾之外,在場的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有點驚了。
雖然這一路上大伙兒也都看出了孫黃這兩位中原友人“有點實力”,但其上限能強到這個程度,確是有點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沃德發?”而要說哪個人最驚訝的,還得是丹。
這小子在錯過了“分行李”的時機后,便抱著“或許這城里也有利可圖,跟他們進去看看也不虧,實在不行反正我的逃生能力也很強”這種心態,跟著大伙兒一塊兒進來了。
此刻,作為一個混進獵魔人隊伍的外行、一個相關知識和覺悟都遠遠不足的人,當他看到有人能一招干掉一只在他的概念里根本不可戰勝的巨物時,那沖擊著實很大。
“直接往前沖!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又過幾秒,眾人還沒從驚訝中緩過來呢,落地后緩了口氣的孫亦諧便已大吼著給出了下一步的指示。
這時候誰敢不聽他的啊?就算是說錯了大伙兒也跟啊。
于是,眾人便在孫哥的指揮和帶領之下,向著原本鋼鐵鎧甲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當然了,此刻咱們書中暗表:孫亦諧的指揮實際上就是對的,在這種要命的關頭,孫哥對于“生路”的敏銳嗅覺當真是無人能敵,他早在看到那副鋼鐵鎧甲時就隱隱感覺到了——不管這片黑暗之中有多少個出口,最安全的那條路,八成就在那副鎧甲的背后。
他的這種感覺也并不全然是直覺,而是一種經過訓練后、已然融入本能的邏輯和逆向思維。
想必很多人都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人找了一群射擊運動員,讓他們去打一個靶子,打完第一輪后,這人忽然在這個靶子的右側一米之外擺上了一個名貴的花瓶,然后再讓運動員們打第二輪,結果第二輪中,幾乎所有運動員命中的位置都比第一輪的要偏左一些。
這,就是這座城堡布局的秘密之一……
仔細想想,方才的那副鋼鐵鎧甲,其實戰意義有多少呢?就它那移速和攻速,如果沒有黑暗環境和美杜莎頭的配合,有幾個人會被他砍到的?
但是,因為有它存在、因為它所制造的心理暗示和壓力而下意識遠離它的人……那可就太多了。
以前有很多來到這里的獵魔人,都是在走了許多彎路、并遭遇過很多危險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座城堡里的大部分區域都有著“最容易、最安全的路線,往往被藏在一些看起來很兇險的地方”這個規律。
但孫亦諧就跳過了這些步驟,在這第一個有重大分歧的空間里,他便將眾人帶向了一條幾乎沒人選過的路。
他砍倒鋼鐵鎧甲的操作,更是相當于是撕破了一道壓在眾人心理層面上的高墻;本來這鎧甲還在動時,就算它離得還遠、就算這塊區域還有很多可以活動的空間,眾人也總感覺施展不開手腳,但現在就突然沒那種壓抑感了,松散展開的隊形讓眾人更好地避開了天上和地上的那些“飛頭”,迅速地離開了這個空間。
再往前行去,穿過了一段長廊后,周遭的黑暗就“褪去”了許多,火把的光又能照出正常的范圍了,且后方也不再有怪物追來。
“大家休息片刻,清點一下人數吧。”這時,老馮才稍有松懈,下令眾人原地休整。
孫亦諧也沒什么意見,畢竟確實有很多人需要停下來處理一下傷勢,否則越走傷口撕得越大、失血越多。
壞消息是:剛才的那波遇敵,又讓游俠們有所減員,且幸存的人之中有六成都被“蛇發”給咬傷了。
好消息是:那蛇沒毒。
考慮到那個年頭的歐洲你洗個澡都可能感染,且就算知道是感染也沒抗生素可用,所以大家對處理這類傷的共識就是:只要沒有毒,包一下,止止血,還能再戰。
至于后續死不死的,那都是命了。
“我說老馮啊,這地方的危險程度有點超過我想象了,在繼續前進之前,要不要考慮先派少量的人手去前方偵查一下?免得又陷入剛才那樣的被動。”這時,出于對自己安全的考慮,丹又屁顛兒屁顛兒地從隊伍中摸了出來,誠心地給老馮獻了一計。
不料,他話音未落,一旁的孫亦諧立馬來了句:“好主意啊兄弟!”
再次被“小人識小人”的丹聽見這話當時就是一個激靈,頭皮都麻了,還沒等孫哥講完他就本能地想要往后退。
可孫亦諧根本不給他開溜的機會,當即就一拍丹的肩膀,把人摁那兒道:“那就你……跟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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