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門管事失蹤,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李放在乾元宗多年,積攢了不少人脈,找他辦事的人遲遲等不到消息,這才驚動了執法殿。
蔣文旭雖是道尊親傳弟子,但也得給執法隊幾分薄面。
他對著執法隊微微頷首,隨后拉著阮嬌嬌的手,準備御劍離開。
“慢著!”
迦嬰忽然開口,對著執法隊的人說道:“我要舉報蔣文旭惡意重傷同門!”
蔣文旭猛地回頭:“你說什么?”
迦嬰面不改色:“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蔣文旭身為乾元宗大師兄,卻對同門師妹惡意出手。按照宗規,應當處二十鞭,并給予我賠償!”
執法隊的人面面相覷。
乾元宗誰不知道,蔣文旭與沈佳音乃是未婚夫妻?
當年蔣文旭拜師御卿道尊,沒多久沈佳音便跟著來了,她悟性資質都不行,全憑家世才勉強拜入御卿道尊座下。
說難聽點,沈佳音就是蔣文旭的舔狗!
上次挖丹一事宗門內無人不曉,也知沈佳音對蔣文旭動過手,難道沈佳音終于看清蔣文旭心中無她,所以才會這般?
執法隊為首的大隊長卜川饒有興致地接下這則舉報。
他看向蔣文旭:“蔣師兄,可有此事?”
蔣文旭面色難看:“不過是師兄妹間的小打小鬧......”
“你放屁!”
迦嬰高聲打斷:“你金丹后期對我出手,還敢說是小打小鬧?”
卜川點點頭,贊同道:“蔣師兄,沈師妹如今與凡人無異,雖有金丹期的體魄,但也扛不住你一擊。”
阮嬌嬌面帶難色,低聲勸說:“五師姐所屬實,可你剛剛分明躲開了,不若就讓大師兄給你些賠償,責罰免了可好?”
“哼,我躲開都躺地上了,不躲開現在怕是連命都沒了!”
阮嬌嬌一噎,面上滿是詫異之色。
誰不知五師姐對大師兄的感情有多深厚?
往日大師兄如何待她,她都甘心領受,怎么今日跟換了個人似的,居然真的舍得大師兄去受罰?
蔣文旭陰沉地盯著迦嬰,目光忽然落在她空空如也的腰間,脫口而出:“你的劍呢?”
“你管我呢!”
迦嬰指著他,毫不退讓:“別岔開話題!”
卜川又詢問了在場眾人,確認蔣文旭對迦嬰出手的事實后,便就地找了一名醫修為迦嬰診治。
迦嬰本就內傷嚴重,方才的確被靈力震傷。
傷得不重,但她擺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擺明了不解決就躺地上不起來。
卜川憋著笑,難得見到劍峰大師兄吃癟。
他想了想,說道:“既然案件明了,蔣師兄還是自去執法殿領罰吧!”
蔣文旭一向最重規矩。
身為大師兄,他不能知法犯法,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他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死死盯著迦嬰,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時明時暗,羞惱、厭煩、憤怒......
還有一絲隱秘的,不為人知的懼意!
卜川又問迦嬰:“沈師姐,你想要什么賠償?”
迦嬰如數家珍:“虛空石、麒麟血、天冰蠶絲、回陽草......再加十萬上品靈石,各類溫養丹藥一百瓶,各種符箓......”
蔣文旭聽得額頭青筋直跳:“夠了!”
阮嬌嬌正義凜然的指責道:“五師姐,你怎么能獅子大開口呢?你這分明就是碰瓷!”
迦嬰原地躺下。
阮嬌嬌:......
她驚疑不定的后撤了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迦嬰一臉虛弱在地上哀嚎!
卜川側過頭,嘴角微微抽動,干咳一聲后,一本正經地說道:“蔣師兄,你怎么看?”
蔣文旭從納戒中取出幾個錦囊,丟給迦嬰:“靈石、丹藥、符箓都有,但沒有那么多,我也不會再拿出更多。”
“除了麒麟血,其他的我稍后讓人給你送來!”
說完,他帶著阮嬌嬌御劍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迦嬰一個鯉魚打挺,活了過來。
她將幾個錦囊打開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對著卜川揮了揮手,懶洋洋地往住處走去。
卜川笑容微斂,冷聲對下屬吩咐:“仔細搜查。”
——
正值午夜。
月色透過窗戶,清冷的光灑在房中盤坐的少年身上。
她雙手攤開,掌心冒出一股無形無色的靈力,正緩緩注入面前凌空懸浮的一件器物中。
黑氣繚繞間,隱約能窺見那器物的輪廓。
養魂木為骨架,天冰蠶絲為幡面,絲絲陰冷之氣逸散開來,幡中傳來一道若有似無的哀嚎聲。
又過幾息,哀嚎聲停止。
黑氣緩緩凝實、穩固,那器物終于露出真容——
“人皇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