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落地架上藥爐,隨口說道:“找了,非得拉我喝酒,還說要把羅湛許配給我。”
宗政優曇五指微微蜷縮。
朦朧視線里。
只能窺見迦嬰的高挑的背影在壁爐前晃動,映著火光看不真切。
他聲音如冷玉擊石:“好歹你也是我帶來的人,羅家這般光明正大地挖我的墻角,簡直是欺人太甚!”
話落,宗政優曇捂著胸口劇烈咳嗽。
龍入淺灘被蝦戲。
就算在中州時,他也從未受過這種氣,豈能不怒?
宗政優曇氣血翻涌間呼吸愈發急促,連腰也佝僂了幾分。
就在此時,一截柳枝驀然落入懷中。
熟悉的柳葉香漫入鼻腔,青澀中裹挾著一絲微苦,輕易就撫平了他心底的波瀾,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心。
迦嬰把藥膳端給他:“動什么氣,身子要緊。”
宗政優曇修長的手指探向瓷碗。
指腹卻冷不丁觸上她微涼的指尖,他的動作陡然僵在半空,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接過碗后。
他垂眸望著碗中湯藥氤氳的熱氣,始終一不發。
迦嬰見他沒有動作,似笑非笑道:“少爺,難不成還要我喂你啊?”
“不是。”
宗政優曇抿著唇,聲音酸澀:“抱歉,我不是生你的氣,我......”
“很晚了。”
一根柳枝裹住桌上的小白鼠,迦嬰的聲音漸行漸遠:“我先回房歇息了,你吃了藥膳早些歇息吧,有事叫我。“
片刻后,宗政優曇終于執起銀勺,動作舒緩地進食。
待瓷碗見底,他將一截柳枝緊緊攥在掌心,拇指無意識地反復摩挲著柔韌的枝椏。
窗外雪落簌簌,細碎聲響漫進屋內。
他闔上眼眸,睫羽在眼下投出暗影,所有情緒都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融入凜冽的冷風中。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