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族中一位至親長輩以秘法傳訊于我。”
焱無燼目光平靜,看向副道主,“長輩,他于天機推演中,捕捉到一絲痕跡。
楊承身負極大因果,得罪了某位無法想象的存在,牽連著不祥與厄運。”
他語氣平淡,卻如驚雷炸響在每個人心頭。
“長輩告誡,若此子留于道宮,恐將為大衍道宮引來滔天禍患。”
焱無燼看向副道主,微微躬身道,“晚輩深知此駭人,但長輩推演,從未出錯。為道宮萬古基業計,晚輩不得不。若道宮執意留下楊師弟,那么,為了自身安危,無燼只能請求離開道宮。”
鴉雀無聲。
焱無燼的話,比西方鎮的威脅更具殺傷力。
他不僅是大衍道宮的未來希望,更代表著其背后那個更加古老神秘的龐大世家。
他的去留,足以影響大衍道宮在諸天萬界中的地位。
而他帶來的“天機推演”和“不祥”之說,更是如一盆冰水,澆熄了副道主和部分高層心中最后一絲保住楊承的念頭。
天賦再高,能高過整個道宮的基業和未來嗎?
能高過焱無燼和他背后勢力的支持嗎?
在楊承和焱無燼之間如何選擇,答案顯而易見。
副道主沉默了片刻,臉上閃過一絲復雜與遺憾,最終化為決然。
他看向楊承,聲音恢復了威嚴與冷漠:“楊承,你入門雖短,卻屢犯宮規,如今更在論道中殘忍殺害同門師兄,心性兇戾,不堪造就。
今日起,廢除你道宮弟子身份,逐出宮門,永世不得踏入大衍道宮半步。”
宣判的聲音回蕩在死寂的天地間。
秦林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焦急:“副道主,小師弟他……”
“住口。”
草木至尊厲聲喝止。
他臉色鐵青,拳頭緊握,但最終還是頹然松開了手。
面對西方鎮的壓迫,面對焱無燼的“預”,面對整個道宮高層的集體意志,即便是他,也無力回天。
他能擋住劍河,卻擋不住這大勢。
楊承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從西方鎮降臨,到副道主出現,再到焱無燼開口……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沒有憤怒不甘,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隨后,他抹去嘴角血跡,然后當著所有至尊和道宮弟子的面,輕輕扯下了腰間那枚代表草木道院真傳弟子身份的玉佩。
啪嗒。
玉佩落在青石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卻如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他沒看副道主,沒看草木至尊,也沒有看任何一個人。
只是轉過身,一步一步,朝著遠離大衍道宮的方向走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承承。”
唐星榆毫不猶豫,身影一閃,便來到了楊承身邊,跟著他離開。
楊承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微微動了一下,最終什么也沒說。
兩人并肩,在無數道復雜目光的注視下,一步步朝遠處走去。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冰冷的大地上,帶著一種決絕的傲然。
草木至尊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
劍河至尊和西方鎮的虛影冷冷注視著,殺意并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