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陛下發怒時,我都嚇壞了,你怎么還能這般鎮定?”
顧思年輕笑著搖頭,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他再怎么說也是我父親,難不成還能吃了我不成?”
柳太傅撫著胡須,目光如炬地盯著顧斯年:“昨夜宮里鬧得雞犬不寧,那些事當真是你做的?”
顧斯年挑眉,佯裝無奈地攤開手:
“我說了昨天去打劫,您偏偏不信。
平日里總說刺繡是女子營生,今日怎么反倒幫我說話?”
柳太傅重重一嘆,神情凝重起來:
“切莫得意忘形,伴君如伴虎。
這宮里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你可千萬要小心。”
顧思年鄭重地點頭道:“我知道的。”
柳太傅撫著銀須,突然爽朗大笑:
“陛下賜你三千鐵甲衛,可是天大的恩寵!
這鐵甲衛只聽你一人號令,往后在這宮里,便多了幾分底氣。”
蘇妲己跌坐在鳳榻上,鳳冠歪斜,她猛地抓起案上鎏金香爐狠狠砸向地面,香灰混著碎裂的瓷片飛濺而起。
她猩紅指甲將軟墊抓出條條裂痕:
“不過是個野種,也敢跟本宮作對!
當年我能殺死他那個卑賤的娘,現在也能殺死他。”
管事嬤嬤趕緊走了進來道:“您別急啊!這事情得慢慢來,不過三日你就能看到效果,現在急也沒用。”
“好,就等三日。”
顧思年看著管事嬤嬤道:“去把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叫過來。”
管事嬤嬤愣了一下道:“是……”
過了好一會兒,就看到宮里的太監和宮女都走了過來。
少年聲線清冽如冰:“你們背著我做的勾當,當我全不知曉?我雖年幼,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突然輕聲道:“今日給你們個機會——誰是內鬼?指出來,既往不咎。”
掌事的趙嬤嬤垂在廣袖里的手微微發顫:“十八皇子這是說的哪里話?咱們都是宮里指派的老人,忠心耿耿”
顧思年猛地將茶盞摜在青磚上道:“住口,來人!掌嘴!往死里打!”
趙嬤嬤大聲哭嚎道:
“十八皇子,您不能這么對我啊!
我也是宮里的老人了,再說我又沒有做錯事……”
顧思年看著她道:“沒做錯事是吧?你到底是誰的人,心里不清楚嗎?”
突然有個宮女踉蹌著撲出:
“十八皇子明鑒!昨天酉時三刻,我親眼見她與坤寧宮崔嬤嬤在角門密會。”
“胡說!”趙嬤嬤突然嘶聲力竭:“不過是偶然相遇”
另一名小太監跪行半步,喉結劇烈滾動:
“趙嬤嬤的侄子在京兆府當差時私吞漕銀。
若不是有人暗中疏通,如何能在大理寺結案前全身而退?奴才聽得真切。”
顧思年看著那嬤嬤道:“原來如此,你還有什么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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