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骨魯的府邸如同盤踞在黑暗中的巨獸,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青石高墻在慘淡的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墻頭哨塔林立,火把的光暈中隱約可見弓箭手警惕的身影。
墻根陰影處,巡邏隊的腳步聲沉重而規律,皮甲摩擦的細碎聲響在死寂的夜里被無限放大。
正門與側門處更是燈火通明,守衛森嚴,連只老鼠都難以悄無聲息地溜進去。
“防守比情報描述的還要嚴密。”丁顯喉結滾動了一下,手心微微出汗。
淵影提供的外圍圖雖然勾勒了輪廓,但親臨其境才能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仿佛整座府邸都彌漫著不祥的氣息。
“夜鷹,地鼠,”霍淵聲音低沉而穩定,“按原計劃,你們負責標記外圍巡邏間隙和可能的暗哨位置。”
“丁顯,你居中策應,隨時準備接應。”
“我和阮城主想辦法靠近探查。”
“是!”三人低聲應命,迅速融入更深的陰影。
霍淵看向阮虞,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那是屬于獵手鎖定獵物時的光芒。
“阮城主……”
霍淵一臉的緊張。
“就是這里!”阮虞強行壓下體內異能翻涌的不適感,那如同被無形鎖鏈捆縛的感覺無比的強烈,每一次試圖調動都帶來沉重的滯澀和隱隱的刺痛,她的臉上隱隱帶著一絲興奮,“薩都的手段果然邪門,但這恰恰證明我們找對了地方!”
“走!”
阮虞給了霍淵一個催促的眼神,直接走到了他的前面。
霍淵也不敢耽誤,立刻跟上。
兩人如同兩道貼地的輕煙,借著斷墻殘垣和荒廢庭院的掩護,沿著府邸外圍的院墻細細觀察。
然而他們幾乎繞著這府邸外墻轉了大半圈,都沒能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而對阮虞來說,她越是靠近這府邸,那股無形的壓制感便越是清晰。
若說一開始來這邊的時候,還有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但此時此刻她已經能夠肯定,這府邸跟薩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一個時辰后,幾人重新在西北角的一堆廢墟處匯合。
“這里的確跟薩都有關,但這府邸究竟是不是培育蝗蟲的巢穴,仍需更加確鑿的證據。”阮虞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冰冷的篤定,“只是照著府邸的守衛情況來看,我們想要潛入探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霍淵目光掃過夜鷹和地鼠,“你們可有發現薄弱環節或換防間隙?”
夜鷹無奈搖頭:“回稟主子,這處守衛輪換嚴絲合縫,暗哨位置刁鉆,巡邏路線交叉覆蓋,幾乎沒有死角。”
這次外圍的查探讓他們發現,潛入的難度遠超預期。
強行突破更是無異于自殺,而試圖尋找守衛空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丁顯和地鼠也跟著搖頭,特別是地鼠,他精于潛行,但眼前這銅墻鐵壁讓他感到一陣無力。
空氣仿佛凝固了。
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他們的計劃根本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推進了。
然而,阮虞眼中卻不見絲毫沮喪,反而微微勾起了嘴角。
原本這次來到建州之前,她是想著利用自己的木系異能,來最終確定薩都蟲巢的地點。
就算建州的植物少了點,也沒到丁點不剩的地步,她總能找到可以利用的“眼睛”。
結果建州這個地方足夠邪門,直接限制她的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