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力猛地轉向一直沉默的蒙格,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蒙格!”骨力的聲音嘶啞,“你告訴本王,圖門這頭蠢豬到底是怎么把事情搞成這樣的?!數萬大軍,重重護衛,就算是一群羊,也不會讓人把羊毛剃光了,還一把火燒了窩!你怎么看?這背后到底是誰?!”
蒙格迎向骨力幾乎要噴火的目光,神情依舊沉穩,但眼神銳利如鷹隼。他上前一步,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砸在凝重的空氣里。
“可汗,圖門親王輕敵懈怠,治軍不嚴,致使營防形同虛設,此乃大過,毋庸置疑。然而……”
蒙格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凝重。
“然而,縱觀此次襲擊,敵人行動之詭譎,手段之莫測,絕非尋常軍隊所能為,加上大批物資憑空消失……這種種跡象,與我們在建州城的經歷何其相似!”
蒙格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王帳,望向南方那片神秘的山脈。
“可汗,屬下大膽斷,襲擊圖門親王,焚毀我軍后勤命脈的,絕非霍淵的青州軍主力,按照時間推算,圖門大軍到達黑石谷的時候,青州軍因還在建州攻城……”
蒙格說著吐出那個讓骨力恨之入骨的名字。
“是白云山!只能是那個藏在白云山深處的神秘勢力!才擁有種種詭異的手段,他們就像附骨之疽,利用圖門親王的疏忽,精準地找到他的弱點,給予了他致命的一擊!”
“白云山!又是白云山!!”
骨力咬牙切齒,他跟蒙格想到了一塊。
在那斥候到來通報消息之前,他正對著輿圖,與幾名心腹將領推演著返回王庭后的布局,討論如何利用此次南掠的財富鞏固權力,壓制圖門等貴族的不滿。
這次他們在建州雖然遭遇了一些挫折,但僅僅只是失去了薩都和圣壇,只要他能將這些實實在在的財富和大部分精銳帶回草原,他骨力就仍有卷土重來的資本。
然而誰能想到,他在建州受挫是因為白云山,好不容易帶著東西撤退了,白云山還是要橫插一杠子!
“為什么?!為什么處處都與本王作對!!”
骨力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近乎憋屈的憤恨。
“薩都是他們殺的!圣壇是他們毀的!如今連本王運回草原的糧草物資他們也要搶!也要燒!他們到底想干什么?!霍淵給了他們什么好處?!還是他們天生就是我蠻族的克星?!本王與他們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不死不休!!”
骨力在帳內瘋狂焦躁的踱著步子,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受傷猛獸。
“先是薩都,再是圖門……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本王了?!啊?!是不是等本王睡著的時候,他們也能用那妖法把本王的腦袋‘取’走?!!”
極致的憤怒之后,是一股難以喻的寒意爬上脊背,讓骨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白云山展現出的能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帶來的是源自未知的深深恐懼。
“可汗息怒。”
蒙格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冷靜,“白云山雖詭異莫測,但絕非無跡可尋,更非不可戰勝。”
骨力陰沉地吐出了一個字,“說!”
蒙格微微躬身,“可汗,正如圖門親王之事只是印證了我們之前的猜測,白云山已成為我心腹大患,對其一無所知,我們永遠只能被動挨打。因此,被忘了在撤離建州之前,我們針對白云山的滲透計劃。”
骨力想起了他們之前安排,那暴躁的情緒被壓下去了不少。
“你派了人進去?”
骨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