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蘇氏來到阮虞房中,葉氏正拿著針線,有些手足無措地想著該如何為女兒趕制些嫁妝,哪怕只是一方帕子。
蘇氏走過去,接過葉氏手中的布料,微笑道,“妹妹,別忙了。小魚兒什么都不缺。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養好精神,然后風風光光地送她出嫁。”
葉氏抬頭,有些驚訝于蘇氏語氣中的平靜與篤定,“蘇姐姐,你……你不擔心了?”
蘇氏搖搖頭,語氣悠遠而肯定,“不擔心了。我看明白了,咱們的小魚兒,在哪里都不會受委屈。因為讓她站穩腳跟的,從來不是別人的家世,也不是夫君的寵愛,而是她自己。”
說著她握住葉氏的手。
“霍淵那孩子,有誠意,有擔當,是他的福氣,也是小魚兒的緣分。但我們小魚兒,離了誰,都一樣能活得頂天立地。”
阮虞剛好走進來,聽到母親這番話,微微一怔,隨即眼中漾開柔和的笑意。
蘇氏回頭看到她,招招手,“小魚兒,來。跟娘說說,三日后,想梳個什么樣的發髻?娘雖不如宮里嬤嬤手巧,但也還記得幾個時興樣子。”
葉氏也連忙點頭:“對對,阿娘給你梳頭,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就在霍淵和阮虞緊鑼密鼓地籌備婚禮,葉氏與蘇氏也逐漸適應建州行宮的環境時,一匹快馬帶著煙塵疾馳入城,帶來了一個消息,英國公的車駕已至建州城外!
青州城距離更遠,老國公日夜兼程,緊趕慢趕,還是晚了蘇氏和葉氏一天才到達建州城。
霍淵與阮虞聞訊,立刻出宮相迎。
城門外,風塵仆仆的車隊緩緩停下。
為首的老國公不等馬車完全停穩,便身手矯健地跳了下來,動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一位久病初愈的老人。
他目光如電,瞬間就鎖定了霍淵,以及他身邊那位明麗照人、氣質卓絕的女子。
“外祖父!”霍淵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老國公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落在阮虞身上。
他上下打量,越看眼中的驚喜和滿意之色就越濃。
他原本一路疾馳,心里還揣著對霍淵先斬后奏,倉促行事的不滿,生怕委屈了人家姑娘。
可見到阮虞本人的瞬間,那些不滿頓時煙消云散,這通身的氣度,這沉靜又隱含鋒芒的眼神,絕非尋常閨秀可比!
“好!好!好小子!”
老國公猛地一拍霍淵的肩膀,力道之大,若非霍淵下盤穩健,只怕要被拍個趔趄。
他聲如洪鐘,又是欣慰又是“埋怨”的數落開來。
“你這臭小子!真是……真是給了外祖父天大的驚喜!不聲不響的,連個信兒都不提前透,直接就要拜堂成親了?這么大的事,你也敢如此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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