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六零年代攀高枝
血色在眼前炸開,大人和小孩抽搐又扭曲的臉在池硯腦海中一遍遍浮現,可她始終無動于衷。
死就死了,活該。
審訊臺的燈光被燃起,對面是一張年輕寬厚的臉。
佩戴著勛章的警員一臉嚴肅的開口: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你妹妹和侄子死亡的事實,但我們需要給這件案子定性,池女士,請配合調查。”
將長發向后攏了攏,池硯目光有些放空的停在了男警員忠厚老實的臉上,緩慢的點了點頭。
“說說事情的經過。”
盯著對面審訊的年輕男人,血色一點點覆蓋她回憶的思緒,池硯感覺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了。
不是怕,就是單純的印象深刻。
怎么有人能這么唬,把自己唬死了。
溫和的聲音如故,可音色中的疲憊卻讓人無法忽視:
“我的工作時間是晚間6:00-8:00,工作中檔時間段,也就是7:00時,聽到了一陣喧嘩,播音臺樓底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一看事情鬧的不像話,我去查看情況,下樓就看到家中四妹池文娟跪地磕頭,說我搶了她的念書機會,賣了她的工作,理應養她和她的孩子。
我沒同意,學習機會全家孩子都有,沒有什么搶不搶的。至于工作,她的工作本身就是我為她安排的,沒有賣不賣的問題。
她被我說怒了,從她抱著孩子的被子中掏出一柄菜刀就往我身上招呼。
我掉頭就跑入播音大樓,她提著菜刀就追。”
緩了一口氣,池硯握緊了手心,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脈絡若隱若現,平復了下心中涌起的不適,繼續道:
“播音大樓一共五層,一二層是晚間播音,三四層是午間播音,五層是早間播音。
一二層的人看到我后面跟著個拿著菜刀砍的人,基本都鎖死了門,我只能往樓上跑,不過由于工作時間問題,樓上的房間除了四樓的文印室都被鎖死了。
我只能往四樓文印室跑,但在跑到三樓的時候實在跑不動了,就把揣在兜里的兩盒雪花膏砸了出去,雪花膏落了一地,池文娟踩著雪花膏把手中提著的菜刀摔了出去。
眼看菜刀被摔了出去,我就回身去把菜刀搶了,可她又從抱孩子的被子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然后我就只能繼續跑了。
一路跑到四樓文印室的時候,由于太慌亂,無意中把水壺踢倒了,最后我躲在文印室里間將房門反鎖沒敢出去,沒想到…”
自己把自己給滑溜死了,這個池硯她是真沒想到,水壺她是故意踢倒拖延時間的,但這能說嗎?說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對面的男人敲了敲筆桿,向旁邊的男人看去。
那人認同的點點頭,表示池硯所說符合現場勘察情況。
年輕男人停下記錄的筆,寬厚的面容格外的威嚴肅目,他敲敲審訊臺桌面道:
“講講你們家中有關死者池文娟的所有事情,家中子弟與死者池文娟的關系怎么樣?”
池硯單手卷起了一縷長發,沉吟道:
“家里孩子除了我和大哥,其他幾個的關系都挺一般的。
池文娟小的時候比較貪玩,算半個孩子王,到了學習的年紀,家里五個孩子四個都去讀書了,只有池文娟不想念書還想玩。
爸就把池文娟壓在家里做家務,后來我畢業去省里工作了,家里要給池文娟說親,可能結婚對象不太好,她在電話里求我給她找個工作。
我費盡關系求到了紡織廠,給她安排了工作,可惜她工作也沒干多長時間,省里工作的時候我就聽說她和返城青年鄧建設私奔了,然后我就把工作賣了,差不多就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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