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柜臺上的折扇拿起來,濃郁撲鼻的醇厚酒香自扇面上傳來,清涼之感伴隨著香包的撲鼻香味將沈靖初周身包裹。
輕輕一扇扇子,他感覺自己的神思都清明了不少,上揚的眼尾揚了揚,瞳眸深處滿是探究。
池硯輕瞥了眼拿著折扇的沈靖初就收回了眼神,折扇上的香包是她結合酒經調的香料,是她實驗了幾次中最成功的一個。
伸手把沈靖初要的鐵質打火機從柜臺里取出來遞過去。
“試試火。”
“嗯。”沈靖初點點頭,從女人的手中接過線條流暢的銀色打火機。
兩人的指尖相觸,溫良的觸覺刺的人心頭發麻,他接過打火機時,感覺自己的魂還在飄。
用軍帽和圍脖遮住的面龐下,一張俊逸面頰染上了幾分不自然。
他從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煙,然后伸出一只手把遮住面頰的圍脖拉了下來,將煙叼在嘴中,摁了一下打火機,發出‘咔噠’一聲,煙嘴點燃發出一點亮光。
剛來的時候不是恨不得連脖子都捂上嗎?現在就這么水靈靈的把擋臉的圍脖給扯下來了?池硯疑惑了一下后,思緒瞬間了然了,她眸光逐漸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沈靖初是在故意給她看臉呢。
“嘖。”
輕嘖一聲,有點想笑。
既然人家把臉大大方方的露出來了,池硯也就落落大方的欣賞了起來,欣賞美人嘛,左右她都不吃虧。
比起年幼時的青澀,現在的沈靖初已經完全成熟了起來。
墨藍幽邃的瞳孔中是一片冷硬,下撇的長眉攜著些許怠懶,整個人頹肆謔浪,惹人側目。
他變了很多,變得內斂沉穩了。
不過無論他怎么變,骨子里的那股惹人生厭的勁兒卻怎么也沒有改變。
池硯有的時候也在想,討嫌是不是一種天賦了,沈靖初能長出一張挑釁感十足的討嫌臉也是他的本事。
不過有可能也不是臉的問題,而是他人不行?
這大概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池硯感慨了一下。
將煙點燃后,沈靖初吸了一口煙,熟悉的感覺刺激著神經,可他現在滿腦子卻都是那清泠醉人的醇厚酒香。
緩緩吐出了一團煙圈,煙霧模糊了青年的面龐,只能看到他流暢深刻的下頜線。
吞云吐霧的樣子很帥。
但池硯卻不由得皺了皺眉,她喜歡欣賞別人吸煙時的模樣,但不習慣聞嗆人的煙味。
看人吸煙的時候,她會覺得對方很酷很有型,但當池硯聞到煙味以后,她就會瞬間對吸煙的行為祛魅。
煙這玩意太嗆鼻了,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見到池硯不適,沈靖初笑了下,伸手就把煙給掐滅了。
“認識一下,我是沈靖初。”
用手淺淺扇了扇空氣中沾染的煙味,池硯的眸子與對面男人墨藍的瞳孔相對視,無論多少次見面,她都會為對方漂亮的瞳孔所驚嘆。
“池硯。不用認識,我們見過。”頓了頓,她繼續道:“結賬。”
不說的話,沈靖初都差點忘記還有結賬這么回事了。
被池硯微微哽了一下,他有點想笑,但還是伸手從隨身提著的黑色軍用手提包中取出了兩沓子大黑石放到了柜臺上。
然后擺擺手,直接拎著手中的手提包走出了供銷社。
陽光下,青年人的背影頎長,大步流星。
池硯盯著柜臺上的兩摞子大團結,粗略估計了一下,少說得有兩千塊錢。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