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夜不能寐的還有朝曦,立于屋檐下方遙看明月,擰緊了眉心,不停地嘆氣。
反倒是喬貴妃睡得安穩。
恍若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吃喝拉撒樣樣不愁,晨起時用過了早膳,喬貴妃忽然看向了寒霜:“你跟了本宮六年了,本宮記得,你在宮外是有未婚夫的。”
寒霜一愣,點了點頭:“奴婢的未婚夫還是相爺賜的,在相府當差,貴妃娘娘怎么突然問起了這個?”
喬貴妃指尖輕輕點了點寒霜的眉心:“你比本宮還年長兩歲,再拖下去就成了老姑娘了,那本宮倒成了罪人了。”
“娘娘……”寒霜紅了眼:“您別這么說,都是奴婢心甘情愿的。”
“可別。”喬貴妃翹起紅唇,指尖收起大半個身子坐直了,眺望屋檐外:“寒霜,本宮要許你出宮,盡快和未婚夫成婚吧。”
寒霜一聽立馬跪在地上,搖搖頭:“奴婢不走,娘娘在哪奴婢就在哪。”
“本宮身邊多的是奴仆,不缺你一個。”喬貴妃將她扶起來,一臉凝重:“一樁好姻緣不能因為本宮被拆散了,他能等你一年,兩年,日后呢?本宮會跟皇上說,放你出宮,許你豐厚嫁妝。”
“娘娘!”
“此事已定,別再啰嗦了。”喬貴妃站起身,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問起廊下宮女:“鳳儀宮可有派人來?”
宮女搖頭。
身后寒霜追來:“袁嬪是個不安分的,明明皇上要寵幸的人是汶答應,是她代替了汶答應的寵,又耍手段去找巫醫,用盡了下作手段,您是看不過去了,才會嚴懲了袁嬪,虧您之前還救過皇后娘娘呢,太不值得了。”
這事兒寒霜都生氣。
大半夜的質問貴妃,一點也不給留面子。
明明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將袁嬪拖出去,私底下問話的,非要鬧到臺面上,鬧到了皇上那。
喬貴妃聳聳肩:“皇后心里還扭著別著呢,轉不過彎,只能自討苦吃,本宮不過是折騰一趟,不礙事。”
許是心情不錯,還逗逗小皇子。
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已經可以翻身了,咧著嘴沖她笑,喬貴妃揚起眉:“小東西還怪招人喜歡的。”
“娘娘若是也有小皇子,肯定更加聰慧惹人喜歡。”寒霜笑著說。
與此同時
外頭傳筠妃來請安。
“這么快三個月了?”喬貴妃訝然,砸砸兩句,要不是外頭傳她險些就忘記了這位愛惹是生非的筠妃了。
不過既然來了,喬貴妃便讓人將小皇子抱走:“傳!”
片刻后筠妃來了,一身清麗脫俗的淺色長裙,鬢間只有玉飾點綴,顯得整個人格外溫柔。
“臣妾給貴妃請安。”筠妃屈膝行禮。
喬貴妃倚在欄桿旁,頭也不抬地邊喂魚便回應道:“起來吧。”
“謝貴妃。”
筠妃此次收斂了不少,看向喬貴妃興致不錯的樣子,也不曾掃興多說什么,安安靜靜地在等候。
倒是喬貴妃有些耐不住了,揚眉:“有話?”
筠妃搖頭。
“那便退下吧。”
“是。”
人乖巧離開。
聽話得像個傀儡,反倒是讓喬貴妃有些不自在。
接下來幾日筠妃日日都來給喬貴妃請安,低眉順眼,安安靜靜地站在那,不不語。
喬貴妃也不管,任由她來。
不過來之后,太醫會里里外外徹查一遍,確定沒有沾染上什么毒,好在一切正常。
終于到了第八天
“貴妃娘娘!”筠妃揚聲。
喬貴妃正在廊下修剪花枝,聞眉心微微一動,卻是沒有開口接應的意思,筠妃上前:“一山不容二虎,貴妃娘娘就不想取而代之嗎?”
啪!
喬貴妃毫不客氣地反手一巴掌:“剛消停兩日就來本宮面前興風作浪,本宮如何用得著你來教?”
猝不及防地挨了打,筠妃有些發懵,捂著臉耳朵還是嗡嗡作響,她緊緊咬著牙,不甘心道:“臣妾只是想替貴妃娘娘效犬馬之勞,臣妾并不是娘娘的敵人。”
喬貴妃滿臉不屑,根本就看不起筠妃
那鄙夷的眼神看得筠妃心里一陣陣刺痛,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見喬貴妃遲遲不接話,筠妃心里沒底。
又耗了一日
喬貴妃仍是如此,疏遠的態度也已經告訴了她的決定,筠妃深吸口氣,沒熬過第十日就沒來了。
轉頭去給鳳儀宮請安了。
“筠妃必定是去教唆皇后娘娘了,娘娘,咱們可要小心謹慎。”寒霜道。
喬貴妃看著滿院子被她修剪差不多的花枝,嘆了口氣,嘟囔道:“手藝越發退步了,不成型,可惜了這么漂亮的花。”
“娘娘!”寒霜著急地跺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