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郁悶難平,忍不住道:“前輩,您這般賺取靈石倒是輕松!”
“呵呵,一介老朽,當不得前輩的尊稱!”
毋掌柜搖了搖頭,謙和笑道:“老朽賺取幾塊靈石,不過是聊作安慰。倘若道友喜歡這個營生,何妨與我交換呢?”
“如何交換?”
“拿你百年的壽元,換取這家客棧與取之不竭的靈石。”
“說笑了!”
“呵呵!”
毋掌柜拈須一笑,自自語道:“倥傯一生,恍然如夢,回首已過百年,青春年少不再……”
于野拱了拱手,以示受教。
從這位老掌柜的語中能夠猜測一二,他或許壽元將盡,修煉無望,于是開設客棧,借此重返紅塵,以撫慰余生殘年。
“于道友——”
當歸一已坐在桌前,與三位年輕人推杯換盞,而他吃喝之余,不忘大聲召喚。只是于師弟的稱謂,又變回了于道友。
于野轉身走了過去。
他認得玉榧、玉杏,卻不認得另外一人。
“這位孤木子,乃是我剛結識的道友!”
被稱為孤木子的男子有著二十五六歲,身著道袍,膚色白皙,雙目冷峻,儀表不凡。他站起身來,舉手道:“本人姓高,因自幼拜入仙門,得賜道號,以后喚我孤木子便可!”
于野舉手還禮,深表敬意。
這位孤木子的修為,應該不低于煉氣五層,難怪看著與眾不同,竟然是位仙門弟子。且談舉止頗為灑脫,含笑道:“聽說于道友來自衛國,家族傳承深厚,改日多多指教,請坐——”
“不敢當,請——”
于野謙讓一句。
而四個人各守桌子一方,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他借口已吃飽喝足,扯過凳子陪坐在一旁。
桌子上擺滿了酒菜,頗為豐盛。
當歸一以東道主自居,邀請三人飲酒吃菜。他口才極佳,又擅長吹噓,各國的傳聞信手拈來,仙門的趣聞滔滔不絕,引得玉榧與孤木子連連點頭,便是性情內斂的玉杏也被他逗得忍俊不止。
于野坐在一旁,了然無趣的樣子。
尤其他農家小子的打扮,木訥的神情,與四人的服飾、氣度,可謂是格格不入。
而當歸一倒是興致盎然,與三位道友侃侃而談——
“三日后,你我一同前往云川峰。拜入仙門之后,孤木子便是大師兄,玉榧為二師兄,我只能屈居為師弟了,而玉杏倒是撿了個便宜,有三位師兄護著你,誰敢欺負你,三師兄我第一個不答應!”
“當兄,你我能否拜入仙門,猶未可知也!”
“玉杏師妹盡管放心,你我均有保薦之人,拜入仙門并非難事,只可惜于道友無緣仙門,我一手將他帶到此地,實在不忍分手,于道友……”
于野尚自心不在焉,又有點不明白。
孤木子已是仙門弟子,為何改投云川仙門?
“于道友有何打算,你是返回衛國,還是在此等待機緣呢?”
“他沒有保薦之人?”
“這位于道友來自衛國,人地兩生,無依無靠,沒有保薦之人。”
“衛國也不乏名門大派,他為何舍近求遠呢?”
“孤道友所極是,于道友——?”
當歸一與孤木子、玉榧、玉杏,皆扭頭看向于野。
于野微微一怔,道:“我外出游歷,本想前往瓊城,恰逢當道友闖禍,是他帶我來到此地……”
“于道友、于道友,你身子有恙,不必在此作陪,請自便!”
當歸一臉色尷尬,急忙擺了擺手,轉而招呼道:“各位,飲酒——”
于野默默起身離去。
孤木子與玉家兄妹倒也客氣,舉手相送。唯有當歸一佯作飲酒,卻暗中傳音告誡——
“你瞎說什么大實話,來年想不想拜入仙門了?”
于野徑自來到客棧的庭院中,曬著暖暖的日頭,看著樹叢中的小花,抱著膀子悠閑踱步。
三日后,便是云川峰開山收徒的日子。
沒有擔保與舉薦之人,難道真的不能拜入云川仙門?
于野伸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而苦于無計之時,御獸戒中又傳來撕咬的動靜。
許是饑餓難耐,兩頭妖螈再次你死我活的打斗起來。而之前收納的鳥獸尸骸已在短短的十多日之內消耗一空,如今再也拿不出一條蛇、或一只鳥來喂食妖物。
兩個家伙也太能吃了,照此下去,養不起啊,卻不敢放出去害人,殺了又可惜,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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