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寬闊的原野,長滿了茂盛的野草,卻從中塌陷了一塊,仿若大地的裂痕,形成一道巨大的峽谷。
天溯谷。
臨近峽谷,有座數十丈高的石山,山崖上開鑿了一個山洞,便是公冶子所聲稱的閉關靜修之地。
午后時分,幾道人影從天而降。
為首的年輕人,乃是于野,隨行的兩位同伴,見淵與邛山。青衣已返回魔塔修煉,以免耽擱她的修為進境。
還有一位老者,則是帶路的公冶子,伸手示意道——
“此處如何?”
于野卻不置可否,默默打量著所在的石山與腳下的峽谷。
山崖離地十余丈,頗為平坦,山壁一側開鑿的洞府,倒也寬敞。就此舉目遠望,四方一覽無余,黃昏下的峽谷極為壯觀,仿若天地迥異而又渾然一體。只是萬里外的天羽峰為群山遮擋,一時之間看不分明。
公冶子見他不吭聲,又善解人意道:“此處若是不便藏身,可在谷中另辟洞府!”
于野終于點了點頭。
公冶子似乎如釋重負,含笑道:“請于前輩在此安心等候,一旦風頭過去,本人必將及時稟報,奈何事務繁忙,先行告辭!”
總算是擺脫了一樁麻煩,使他心境好轉。至于鎖魂術,不妨慢慢設法破解。
“公冶道友,請留在此地!”
“啊……”
公冶子的笑臉一僵。
于野看向天邊的暮色,帶著告誡的口吻又道:“切莫擅離半步,以免傷了和氣!”他又擺了擺手,吩咐道:“見淵、老狐,去谷中另辟洞府!”
“呵呵!”
見淵詭笑一聲,與邛山飛向峽谷。
于野在山崖上踱著步子,繼續說道:“于某放過了風玄清、秦月子,誰又肯放過于某呢?”
公冶子依然僵在原地,很是沮喪而又絕望的模樣。
這位地界高人,看著年輕,卻行事老辣,早已識破了他的計策。什么叫傷了和氣?雖說離開了天羽峰,而他依然遭到挾持,只要他敢離開半步,或稍有異狀,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屆時他的公冶一族也同樣難逃此劫。
“只因堅信人性未泯,總是吃虧上當。既然如此,那么唯有以殺止殺、以暴制暴!”
于野像是在宣泄心頭的憤怒與無奈,輕描淡寫的話語也多了幾分金戈之聲。
公冶子禁不住面皮抽搐,嘆道:“且罷,于前輩的安危與我公冶氏息息相關,本人便留在此處,彼此患難與共……”
“重了!”
于野丟下一句,御風而起。他在千丈高空盤旋了一圈,神識掠過四方,轉而俯沖直下,來到峽谷一側的山澗前。
山澗僅有數尺寬,兩人多高。站在此處,能夠看到對面的山崖與公冶子的身影。
“頭領——”
是邛山的呼喚聲。
于野的身形一閃,來到山澗內,只見鐵叉揮舞、石屑紛飛,還有兩道人影在忙碌。
片刻之后,煙塵散去,四周安靜下來,眼前呈現出一個洞穴與兩間石室。
“頭領,你與老狐在此棲身,由本人盯著公冶子,不怕他暗中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