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一道淡淡的光芒倏然遠去,像是流星劃過天際,瞬間消失無蹤。
當光芒再次倏忽一閃,暗空中現出于野的身影。
他慢慢停了下來。
曾幾何時,夢想著御風飛行,遨游天宇,如今算是如愿以償,卻再無騰龍在天的喜悅,反倒是匆匆忙忙、提心吊膽。
嗯,一口氣飛遁了十多個時辰,天平山已變成酒壇大小,顯然被他遠遠拋在身后。就此凝神遠望,日月高掛天邊,眾多的星辰散落四方,深邃的星空竟然顯得頗為寂寞。他便穿行在這空曠的寂寞之中,卻又怕撞見過往的修士,一路之上不得不備加小心。
選擇傳送陣,固然省時省力,卻頗費周折,也怕泄露行蹤,招來鴻元仙帝、或梅祖的追殺;選擇遁法飛行,接連穿越數個星體,難免一番勞累,更怕驚動各方的修士。所謂兩者相害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長途跋涉,即使途中遇到麻煩,憑借天地九遁之術,足以擺脫強大的對手。
而所去的方向,天損山,也就是天界三十六星的天損星,尚在百萬里之外,從一旁繞行而過,又添數十萬里的路程!
于野拿出圖簡稍作查看,摸出兩塊元石扣入掌心,踏腳往前虛踏,一陣光芒扭曲,人已倏然遠去……
七日后。
于野現出身影,雖已收起遁法,卻仍像一塊石頭,飛快劃過星空。
回頭張望,曾經的天平山,僅剩下一點星光,繞行而過的天損山,已愈來愈遠。前方的百萬里之外,懸著又一星體。倘若方向無誤,那應為天壽山。只要繞過天壽山,便是天牢山、天慧山、天陰山與天魁山。據星圖所示,天魁山相距最遠,卻是鴻元仙帝的老巢,也最為兇險。屆時他只能前往另外三地落腳,至于羅坤所說的七星陣眼是個什么樣子,又如何找到神界門戶,依舊沒有半點頭緒。
于野摸出一把丹藥扔入嘴里,禁不住喘了口粗氣。
雖然晝夜狂奔,卻未敢全力以赴,以免遭遇不測,是他無力應對。而縱然如此,依舊是令他疲倦不堪。
于野稍事歇息,煉化了丹藥,拿出圖簡再次辨別方向,周身猛然透出一層光芒而繼續飛遁……
這一日,有人從遠處飛來,不再風馳電掣,或拖曳著光芒,而是像塊殘缺的星石,無力地飄行在暗空之中。
前方的數十萬里之外,懸著一星體。再去百萬里、數百萬里,另外懸著三顆星體,遠近不同,大小各異。
莫非已抵近天牢山,而哪一個又是天慧山、天陰山與天魁山?
于野慢慢收住去勢,雖然修為法力無礙,卻難掩滿臉的倦容。他打量著遠處的星辰,拿出圖簡對照查看。
離開天平山,為十月的下旬,如今接連飛越天損、天壽,因為繞行而過,竟然耗時二十余日。就此估算,眼下應為十一月的中旬。
前方的四星,便是天魁、天陰、天慧、天牢,所形成的七星陣眼,乃是千萬里方圓的一片星空。
不會又上當了吧?
這般巨大的一片星空,如何找尋神界門戶?即使有所發現,如何瞞得過各方高人?
星圖所示,右手方向,應該便是天牢山,天魁山,則是位于左手方向的百萬里之外,非但沒有想象中的遙遠,兩地反而相距甚近,倒是天壽山與天陰山,遠在三五百萬里之外。
唉,看來天牢山并非善地,稍有不慎,或許鴻元仙帝與梅祖便會從天而降。如今只有前往天壽山,或天陰山,且待有了棲身之地,即刻詢問羅坤,那老兒若敢說謊,他便讓羅氏一族徹底消亡!
于野摸出兩瓶丹藥塞入嘴里,喘了口粗氣,閃身化作一道風影飛遁而去……
十日后。